“诺亚方舟”(葫芦)乃产道之胎盘 一,人类是从哪里来的?
中国古代汉族和许多少数民族都认为人类是从葫芦里生出来的,即葫芦是人类的祖先。
例如:傣族神话说,在洪荒时代,地上什么也没有,天神见了,就让一头母牛和一只鹞子来到地上。母牛生下三个蛋,鹞子孵化,其中一个蛋孵化出一个葫芦,人就从这个葫芦里生出了。
拉祜族的神话《各民族的来源》说,从天神厄莎的葫芦里出来了扎笛、娜笛兄妹,繁衍出九个兄弟,这就是拉祜族的祖先。
阿昌族史诗《遮帕麻和遮米麻》说,人类始祖生下来葫芦,葫芦里跳出了九个娃娃,形成了九个民族,最小的是阿昌族。
佤族神话说,主宰世上一切的最大神灵叫“达摆卡木”,他与一条母牛交配后生出一颗葫芦籽,这颗葫芦籽种在地上结出一个大葫芦,当大地发洪水时,母牛把葫芦放进船里,洪水退后,母牛用舌头舔开葫芦,人类便从葫芦里走出来,繁衍生息。
彝族关于万物起源的长篇叙事诗《查姆》说,阿朴独姆兄妹俩听说洪水要淹没大地,就躲进涅侬撒萨歇给他们的葫芦里度过了难关。洪水退后,世上只剩下兄妹两个,在涅侬撒萨歇的撮合下,兄妹结成夫妻,此后才使彝族世代相传。由此,彝族有了供奉“祖灵葫芦”的习俗。
广西融县罗城的瑶族传说,有一对小兄妹,救了落难的雷公,雷公拔下一颗牙齿相赠,让兄妹俩种入地里,结出果后躲进去可以度过难关。兄妹俩照办,那颗牙齿一天内就开花结果,第二天就结成一个大葫芦。不久天降暴雨,大地全被淹没,兄妹俩躲进葫芦里安然无恙,其他人全被淹死。后来,兄妹俩结成夫妻,成了人类始祖,哥哥叫伏羲哥,妹妹叫伏羲妹。
原始人有巫术信仰,按照弗雷泽的说法,巫术赖以建立的思想原则是“同类相生”,即通过模仿可以实现想要的事。(《金枝》p19。)既然早期人类认为人最初是从葫芦里生出的,那么,要实现人类的繁衍生息,就要借助葫芦的灵力。于是,人们用葫芦做斗子,用竹管插在葫芦斗子上,制作成一种乐器,作为青年男女在歌舞求偶时的法器。这种乐器取名为“葫芦笙”。
值得注意的是,人们把葫芦笙的“知识产权”归之于传说中的女娲氏。传说中的女娲氏抟土造人,女娲实际上是上古时期主管生殖的大母神。古人又认为女娲即伏羲妹,与兄妹二人在葫芦里躲避洪水,后来成婚繁衍人类的神话相关。葫芦笙为女娲所做,显然,追求的是人口繁殖。葫芦笙,顾名思义,就是葫芦里生人,笙即生。
袁珂在《中国古代神话》中说:女娲做的笙,如今西南苗侗等族人民仍然吹着它,叫做“芦笙”,只不过它的做法和古代的笙略有些不同罢了。古代的笙是用葫芦,——和伏羲女娲曾经在葫芦里躲避洪水的传说当然有关系,现在已改用挖空的木头,管子也少了几支,大体上还保留着古制的遗迹。说起吹芦笙,在这些民族中是怎样的盛会呀!它和少男少女们纯真的爱情又是有着多么密切的关系呀!每年春二三月,桃李花开的时候,当天朗无云,月光明媚的夜晚,人们便预先在田间地畔,选择一块平坦的空地,做为“月场”,穿着节日盛装的少男少女们都到月场上来,吹着悠扬悦耳的芦笙,绕着圈子,踏歌跳舞,叫做“跳月”。或者是两人对舞,男的吹着芦笙在前面引导,女的摇着响铃在后面跟随着,盘旋舞蹈,通宵都不疲倦,若是双方都跳得情义相投了,就可以手牵手,离开人群,到秘密的地方去。
人类要追根溯源,找到自己的始祖,但原始人并不知道人类是怎样来的,只知道祖先出现在很久很久以前,怎样表示呢?因为他们相信始祖是从葫芦里出来的,就把那个时候当做很久很久的以前,就用葫芦来表示,那个时候就叫葫芦,也就是古。所以,实际上,古表示过去的,最初是特指,“古时候”特指人类始祖从葫芦里生出的时候,后来泛指离今人比较遥远的时代。
二,“诺亚方舟”(葫芦)乃产道之胎盘
在中国文化中,胎盘称“紫河车”。这个写着“车”字露出两个人头的图形应即“胎盘”。那个长方形,便是胎盘的抽象符号;那一男一女两个人头,即梅山的两位始祖神“东山老人”和“南山小妹”。这个图形表达的应是有关人类洪水创世神话的内容。
据梅山地区民间传说,东山老人、南山小妹是一对兄妹,有一次鸡脚雷公下凡察事,碰上妇人洗内裤,被阴气所秽,不能上天,后来在他俩的帮助下才得以重返天庭。为表示感谢,雷公上天前送给他俩一粒瓠瓜(葫芦)子,嘱其赶快种下,并告知不久人间将有大难。兄妹俩种下瓜子后,很快长出了一个大瓠瓜,随即涨齐天大水,两人破开瓠瓜坐了进去,随水漂流,才免于死难。当洪水退后,他俩走出瓜钵,天下已荒无人烟,于是兄妹俩以“两扇石磨合拢”为凭,结婚繁衍后代。
这个“洪水创世神话”中的“瓜”,象征从子宫中裹着胎儿顺产道血水而出的“胎盘”,亦即“紫河车”。“车”之所以能比作胎盘,因为“车”得名于“车轱辘”,其义是“圆”(如水车、纺车都称“车”),且能载人,而“胎盘”亦是能载人(裹胎儿)的“圆”形物体。中国文化讲究形象思维,赋比兴即《诗经》的基本修辞手法。婴儿在胎盘中顺着产道中的血水而出,宛如载在车中漂浮于紫色的河上而出,所以将胎盘比作“紫河车”。
当地猎户把梅山教中的“车”解释成是绊动物脚的“索子”,新化方言说把东西“捆”起来至今仍说“车”(chwa)起来。为什么说“车”是“索子”?能捆东西?这显然是由于胎盘上有根长长的“脐带”的缘故。脐带由两条脐动脉绕脐静脉呈螺旋状组成,其纵切面在羊水中呈长条绳索状,形似麻花,所以我们的先人在赋予胎盘“车”的意义时,也赋予了它“索”的意义。这种把“车”称为“索子”的观念,除了来自对“胎盘脐带”的认识外,恐怕是别无解的。
中国神话说,盘古生于一个浑沌的“鸡子”(鸡蛋),河南桐柏县的“盘古神话”说盘古奶生一个“大肉团”,里面蹦出许多小人儿来。这个浑沌的“鸡子”和“大肉团”,显然都指胎盘,因而盘古神话其实也就是“胎盘神话”。
所谓伏羲、女娲“蛇身人首”,其实应是对“人的生产”过程的一种变形文化记忆,即对“人的生产”过程中胎儿露出了头,身子还裹在胎盘中,拖着长长脐带的情景的描述;而所谓“交尾”,亦即双胞胎两根脐带绞在一起的样子。
《山海经•大荒西经》云:“有神十人,名曰女娲之肠”,这个“肠”便应指“脐带”。脐带一端连着母体,一端连着胎儿,形状又像肠子,原始人误以为胎儿是母腹中的肠子化出,故名女娲所生之人为“女娲之肠”。这种视脐带为“肠”的观念一直在中医系统中流传,如《本草拾遗》、《张氏医通》等医书都说“脐带”又名“脐肠”;今医学上所说的“脐肠瘘”,亦指婴儿脐带部位的疾病。汉画石上有一幅被释为伏羲、女娲“蛇身人首”托着日、月双轮的画像,其造型亦颇像干制的圆形胎盘吊着脐带的样子,疑此画像的构图素材和灵感即来自干制的圆形胎盘与脐带。
汉代之所以出现那么多伏羲、女娲“蛇身人首”画像,应与当时人们对“胎盘脐带记忆”的再度思考和艺术想象有关。如重要的道教著作《周易参同契》,便把炼“长生不老丹药”的铅汞比作“河车”。从道教的“河车”又称作“姹女”、“婴儿”可知,道教的“河车”是胎盘“河车”在宗教文化层面的意义扩展。《周易参同契》的根基在伏羲易理和黄老哲学,其“河车”概念亦应建立在伏羲时代的“瓜生”神话即“胎盘脐带记忆”的基础上。
山东微山县两城镇出土的西王母与伏羲、女娲像,其中的伏羲、女娲臀部长着羽尾,所谓的“蛇身”尾尖也长着两只大鸟,根本就不像“蛇相交配”。在这幅图中,西王母端坐在正中上方,应为至上的生殖神,她头上立着的那只鸟便是她作为生殖神的标志。而伏羲、女娲则像她刚生出来的一对双胞胎兄妹。其所谓相缠的“蛇身”,亦为夸张的脐带编成的“万字纹”,表示子嗣绵延不绝。这幅图像表达的显然是上述的鸟图腾“生殖崇拜”文化母题。
甲骨文“蛇”与“巳”形似,义亦通,而“巳”的本义即胎盘中的婴儿,因此,“蛇”亦可释作婴儿。《汉典》释“巳”为“在胎包中成长的小儿”,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亦云:“象子在包中形,包字从之。”《说文解字》释“包”:“象人褢妊,‘巳’在中,象子未成形也。”因在中国文化中,“胎盘脐带”与“蛇”是混同概念,根据中医“吃啥补啥”原则,古人治疗“胎衣”不出也以“蛇”为药,《张氏医通》卷五“难产”便曰:“胞衣不下,古法用蛇蜕一条,香油灯上烧研,入麝香为末,童便调服……亦有单用蛇蜕酥炙为末,童便下一钱匙者”。中国文化中的这种“蛇”与“连着脐带的胎盘”形义相通的观念,无疑是伏羲、女娲“蛇身人首”形象诞生的思维基础。
“龙”后来作为想象中的动物图腾,其原有的文化内涵被完全掩盖了。其实“龙”并没有那么复杂,它就是我们人自身。湘西苗族地区至今仍有关于“龙人”的传说,“认为大地是先有龙身人首的‘龙人’,由龙人才生出人类的始祖。”这个“龙人”应即“裹着胎盘连着脐带的婴儿”。人们见人皆由“裹着胎盘连着脐带的婴儿”而长成,故将其视为“人类的始祖”。中国人很看重“血缘纽带”,将“胎盘脐带”视为神圣之物,“祖神”观念抑或即由此产生。我们的先人以此为基本符号,不断地往上添加各自部落的图腾元素,使之变成了九不像的神异之物,最后演变成了“天子”的化身,即所谓“真龙天子”。而“裹着胎盘连着脐带的婴儿”所具有的繁衍人类之“祖神”地位,亦使天子具有了“九五之尊”的至高无上地位;又因其无限的生殖繁衍能力,而将天下芸芸众生称作天子的“子民”——这种词义的婉转运用,或许就是中国人潜意识中的文化逻辑。
“龙为人自身”在语言学上亦可找到痕迹,吴越人便称人为“侬”。吴越人乃稻作民族,其称人为“侬”应与稻作农业有关。《易传》曰:“见龙在田,天下文明。”此田中之“龙”,应即后来所称之“农人”。“侬”之义当由此而来。
“龙为人自身”从“龙”的造字上更可找到直接证据。如甲骨文中的这个龙字:便为站立的人胯部拖着一根长长的脐带。或许我们的先人在造它时已有将“胎盘”比作“方舟”的意识。
我国南方原始民族有过“食首子”的习俗,《列子•鲁问》:“鲁阳文君语墨子曰:楚之南有啖人之国者桥,其国之长子生则鲜而食之,谓之宜弟,美则以遗其君,君喜则赏其父。”所谓“食首子”,就是将头生胎儿杀死后用皿盛着献给长者、部落首领或神灵尝新(现在叫胎儿汤),原始人认为这样做有益于生殖繁衍,即所谓“宜弟”。孟子之“孟”的构字便是表达的这个意义。夏渌先生《释孟》说:“古代民俗存在过‘长子’、‘首子’被解而食之的陋习,文字中用皿盛子,表示被食的‘孟子’即‘长子’、‘首子’,‘孟’从而产生‘首’、‘始’、‘长’之意……”。
甲骨文的“龚”(即“孟”)下面为双手,表示用手捧着“龙”即胎儿(首子)供奉长者或神灵。殷商古文字中在“龚”的上部加了一个“子”字,以便更直白地表示“龙”就是“胎儿”。 “龚”的造字内涵从另一个侧面支撑了“龙为人自身”的推断。
甲骨文“龙”还有另一种字形,这种字形颇像蜷曲在母体中的胎儿照片。红山文化出土的“玉猪龙”也像这个形状,而有论者认为“玉猪龙”即胎儿。
这里需要指出的是,古人是了解胎儿在母体中的形状的,《吕氏春秋•过理》就有“剖孕妇而观其化”的记载;《史记• 楚世家》第十亦云:“吴回生陆终,陆终生子六人,坼剖而产焉”。因此我们的先人完全有可能根据母腹中胎儿的样子造出这个字形来。
从盘古神话亦可证“龙”为人自身。相传盘古为“龙首蛇身”,《广博物志》卷九引《五运历年记》曰:“盘古之君,龙首蛇身。”而《艺文类聚》引《五运历年记》又云:“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这个浑沌的鸡子(鸡蛋)显然是对胎盘中的混沌状态的描述,如《本草蒙筌》、《本草纲目》除了称胎盘为“紫河车”外,亦称胎盘为“混沌衣”、“ 混沌皮”,“盘古生其中”,当然便是胎儿了。
从龙舟文化看“龙”亦即人。“龙舟”这个名字就是很好的证明,因为“舟”的另一层意义即“人的胎盘”,“龙”与“人的胎盘”连在一起,当然也就是人了。
“舟”即“人的胎盘”,可从“盘”上之“舟”得到验证。“盘”古文作“盤”,《英国所藏甲骨集》的“盤”即紫河车(胎盘);右上为甲骨文之“人”字,右下为甲骨文之“手”字,像用手从胎盘中取婴儿之形。
“舟”之所以能与胎盘相联系,是因为“舟”的初始意义也是圆形的(此义或源自“葫芦”)。所以“舟”与“周”音义相同,《说文解字注》引《考工记》释“舟”云:“故书‘舟’作‘周’。”而“周”即“圆”,“圆”亦为“葫芦”、“胎盘”之形。“盘”(盤)的造字如同“孟”字一样,反映的也是“食首子”这个习俗,只不过“孟”字表示的是用皿盛“首子”,而“盘”字则是表示用皿盛“裹在胎盘中的首子”(关敏曾目睹了农民吃难产的死牛胎的血腥过程)。过去我们对“盘”字的构成不理解,总会想:皿中怎么会盛着一条船呢?当我们了解了“食首子”的习俗后,这个疑问就豁然而解了,原来这并不是一条船,它只是一个比作船的“裹着婴儿的胎盘”罢了。其实“盘”与“胎”组词为“胎盘”,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在中国民俗中,端午节原为“恶节”,积淀的是原始人类在大洪水灾难中的死亡记忆,所以后来这一天人们要避瘟疫,小孩要在手上缠五色长命缕。端午节划龙舟,应为导引死于大洪水中的无数的人(龙)的亡灵乘胎盘(舟)向母体回归;而舟下之水,则象征浮胎盘的“羊水”或产道的血水。原始人有死后灵魂返回母体的观念。如大家所熟知的“屈肢葬”即来自此观念。他们认为,人出生时由胎盘载着来到这个世上,死后也应由胎盘载着返回母体,这就是原始人的“落叶归根”的思维(《道德经》多么原始)!
对此,新疆小河遗址的墓葬习俗可为明证:小河墓地的男墓碑一律为大木浆,女墓碑一律为大木柱,而男女死者则一律躺在“船形棺”中。这种性别符号差异明显赋予了“桨”和“柱”以“性”的意味。故有人认为男墓葬的大木浆表示“女阴”,女墓葬的大木柱表示“男根”。这样,“船形棺”就是象征女人孕育胎儿的“胎盘”了。小河人死后葬在象征胎盘的“船形棺”中,便是希望自己的灵魂能返回母体。端午节划龙舟,其原生文化内涵亦应如此。长沙子弹库战国楚墓的《人物御龙图》,马王堆汉墓的T形帛画中的向天飞升之“龙”,表达的也应是希望人的亡灵能随胎盘(舟)一道返回母体的意思。
载人之舟、车在比作胎盘这一点上所取得的“同一性”,使我们对上述竖长方形中写一“车”字的图形有了更深一层理解,它应该就是人类洪水创世神话中所说的“方舟”。基督教《圣经•创世纪》中记载的西方创世神话,与梅山文化中的洪水创世神话非常相似,也是说人类毁灭于“大洪水”,然后由一对兄妹成婚繁衍人类。只不过梅山文化中传说的是“瓠瓜”,而《圣经•创世纪》说的是“诺亚方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