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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革命的美国孩子
送交者:  2018年03月06日10:50:42 于 [世界时事论坛] 发送悄悄话

阳和平:中国革命的美国孩子

 

  阳和平是美国友人阳早和寒春的长子。我想五六十岁以上的人大概会知道阳早和寒春。他俩在中共建国前就来到了中国大陆。他俩都欣赏中共的革命,并诚心诚意地留在中国几十年,充满激情地工作和生活。我知道阳和平后来回美国生活并结婚,还有了两个女儿。但他后来又重新回到中国大陆生活。为此我还真有些好奇并看了采访他的视频。下面是我在网上摘编的有关他父母和他的报道文章。

 

  阳和平对中国的媒体曾心有恐惧,记者往往带着目的来采访,写父母有时也夸张得厉害,在他眼里,媒体也有左派和右派,“右派来采访的不多,左派的就经常夸张”,中国媒体习惯性将寒春和阳早描述为高尚的人,伟大的战士,放弃优越条件来到中国,但阳和平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我父母是到中国找出路来的,对他们来说,到中国来是一次解放。”

 

父母的故事

 

  寒春和阳早是一对来自美国投身中国早期革命的夫妇,在中国直至终老,并孕育了三个子女,其中阳和平是长子,他的弟弟叫阳建平,妹妹叫阳及平。

  父母亲的故事,阳和平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对人讲述过多少次了,那是一对外国人如何受到共产主义的感召到中国来寻求出路,并结为连理留在这里继续奉献的故事。在中国,人们总说寒春放弃了优越条件来到中国,然而阳和平并不这么觉得,他觉得,对于当时的寒春而言,中国才是她寄托精神世界的出路。

  2003年,阳早去世,2010年,寒春也告别世界。在母亲的追思会上,阳和平看上去平静和理性,他说“中国人老觉得他们多伟大,放弃了很多,其实没放弃什么,他们的一生非常幸福,干自己喜欢干的事。”直到现在,阳和平兄妹三人都认为,“父母那一辈子是真让人羡慕,他们真幸运,有毛泽东时代,可以不为个人的小圈子着急,可以全投入在工作里边,全投入在中国的生产建设,投入在运动里,可是现在的大环境没了。”

    

永远怀念毛时代

 

  阳和平说,文革爆发的时候他正好13岁,正是世界观形成的时候,像那个时代大多数的年轻人一样,那场革命对他的影响“非常厉害”。他坚持认为,文化大革命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一次比较文明的、基本上非暴力的下犯上,对于很多人妖魔化文革,阳和平不能认同:“谁愿意流血牺牲啊,没人愿意,但时代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你有你的打法,人有人的打法,穆斯林事件里的人体炸弹,就谴责人家是恐怖主义者,那你拿原子弹炸日本不算恐怖主义?美国把人家摧毁了不算恐怖主义?”

  文革后期通读马列原著对阳和平产生过极为深刻的影响,阳和平1969年到红星工厂(似乎该是光华木材厂)工作。他花了好几年的工夫,读完马列原著,正是这套论著,对他后来的世界观形成起到极为关键作用,甚至后来美国之行,这本书在他的身体里复苏,并渐渐得到印证,曾经在中国读《资本论》,却好像跟中国社会一点关系都没有,到美国才发现现实跟书里的描写很相似,而今天,阳和平看中国社会,不由感慨:马克思一百五十多年前的描述,跟中国今天的社会如此相似。

  阳和平认为他所在的沙河镇拆迁是一个具体的例子,“老百姓住得好好的,开发商要把沙河地区给改造了,改造了就把老百姓给赶走,赶走了就得政府出面,上面的街道都写的是以人为本,是以开发商的人呢,还是以当地居民的人为本,你说给你好多这个补偿,给你优惠的补偿,那我不要这个补偿,我不走行不行?我的权利跑哪去了,你政府凭什么站在开发商一边逼着我走?你开发商有本事跟我讨价还价,不管你出千千万万,这是我的家我不愿意走,行吧?这里边,阶级是现实的存在,你不能把头埋在沙子里,这种活生生的阶级斗争到处都看得见。”

  阳和平至今最向往的仍然是毛泽东时代,他怀念那个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1977年,他头一次回中国四个月,有三个月待在曾经的光华木材厂。有很长时间,他一直琢磨不通自己为什么老怀念光华的生活,现在总结出来了,就是因为“那个时代工厂里一个平等的关系”。置身美国多年,他没有找到那种平等。他说 “我想卡玛(他表姐,韩丁的女儿)没有,她没有那种对工人的感情”。当然,那种关系只属于毛时代,只属于当年的光华木材厂,只存在于阳和平的记忆里,令他面对今天社会的种种拜金、信仰虚无和压迫,而深感痛苦。

  阳和平说,他母亲人生的最后几年过得很悲观,对于中国后来发生的变化常常感到不解和失落,他便告诉母亲,眼前这个东西是暂时的。

 

美国,美国

 

  与父母一生坚定地信仰共产主义相比,阳和平的思想走得曲折而艰困。

  文革结束后,中国开始了改革开放,对于眼前的一切,阳和平产生了困惑,他想上学,学经济,“因为改革开放主要是经济上的东西,我对政治上没兴趣,就想把经济上弄清楚。”当时,阳和平的困惑在于:市场经济到底什么东西?那时最流行的一句话是,按照经济规律办事,八十年代初,阳和平觉得这话是对的,但脑子深处“马列主义的东西和主流经济思想老打架,特别混乱”,二十年以后,阳和平才弄懂,有些东西为什么是错的。“到现在越想越清楚了。”

  阳和平去美国时21岁,八十年代初开始上大学,一边做工人,一边念书,花了七年毕业,八八年开始读研究生,到九七年拿到文凭。

  在美国阳和平完全有机会跻身中产阶层,但他不认为那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人们总以为有车有房好像就是奋斗目标,你到美国车也有了房也有了,照样受压迫,这是一个生活水平的问题,不是地位的问题。人的地位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与物质是两个概念。”

  当年之所以选择“去”美国,阳和平说是因为好奇。但到了美国,他却陷入另一重更加迷茫,研究生期间他在私人公司当白领,但同时他还有一些左派的朋友,同时跟唐人街里的偷渡者保持联系,同时又有早些年工厂里的老朋友,好几个人群同时接触,就好像同时生活在好几个世界里,他说,那些年,整个人的思想感情都非常矛盾。

  他在美国经历了信仰危机,曾经所信仰的一切都被妖魔化,自己却没有足够的自信和精力去反驳,就是一步步退,好像打败仗,到最后,有一个地方退不下去,那就是:美国是帝国主义。“这是不可否认的东西,所以从这就开始一步步反思,慢慢才能弄出来,哪些东西是真的,哪些东西是假的,哪些是歪曲的,哪些是片面理解的,对社会主义,对马列主义,对毛主席,慢慢才有一个新的思路。

  昔日的大环境没有了,阳和平却在“研究毛泽东时代政治和经济”上重新找到寄托,他不认为自己的人生有什么了不起,尤其是与父母相比。他也不认为讲自己的故事,出一本传记有什么意义。他的趣味在于写“对社会主义的政治、经济”的感悟和思考,他决心投入其中,好好研究文革,好好研究整个三十年。“它不仅在中国有意义,对全世界都有意义,无产阶级要想掌握政权,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尽管工人阶级掌权听起来像是很遥远,阳和平说,从历史长河来讲,这是暂时的。

  现在阳和平在北京的一所大学任教计量学;他自嘲自己是四不像:“我这,既不是中国人,又不是美国人,又不是知识分子又不是工人。”这种四不像体现在身份认知上便颇为复杂:对美帝国主义特别仇恨,但是又觉得自己是美国人,对中国又富有感情,又得小心不去陷入民族主义。

  阳和平说,在美国他会觉得很孤独,到中国来就不会。

 

今天中国的有些社会现象让人愤怒

 

  阳和平不讨厌教学这份工作,“所以有的时候领导让我做什么事,比较违心的,我是一点办法没有。”也不是没有办法谋到更好的工作,“那你就得改变”。就像对于中国其他问题的深谙一样,教育行政化和学术腐败问题,阳和平也并不陌生,所以对于单位政治,他的原则是不懂、不参与、不了解,也不感兴趣。

  他并不否认,今天的中国有时让人愤怒,“那黑煤窑、黑砖窑,像沙河这边强拆,社会的这些不平等的现象特别多,公共交通以小汽车为主,地铁有很多后遗症,公交更是把人赶羊似的,根本不考虑你的方便,说是以人为本,全是谎话。”

  但愤怒归愤怒,人到中年,阳和平还是回到了中国。

  阳和平说他最后回到中国不是找出路,而是因为“在美国三十多年,想跟他们玩玩同化,同化不了”。这才是特别难的,表层上同化了,实质上不行,他们喜欢看的电视,他们喜欢开的玩笑,觉得没意思,自己感兴趣的他们有时候不感兴趣,尤其是美帝国主义那套,阳和平不能接受。

  回中国的想法很早就有,但没有条件:孩子小,跟妻子没离婚,到中国参观行,但生活是另一码事,后来孩子大了,也离婚了,他开始考虑是继续在美国混,还是到中国来:“美国这么多年,想被同化,同化不了;美国老百姓是好的,但对美帝国主义的认识确实特别肤浅;打击最大的还是九十年代美国发动第一次海湾战争,“明明是美国去打伊拉克,是为了石油,他还伸张正义之类的,第二次几千万人游行,照样打了,美国人自己是不太会教育自己的,第三世界国家把帝国主义打败了打痛了,才能教育美国人民。”

  在美国搞什么有意义呢?阳和平问自己,“我所关心的东西,是对毛泽东时代的研究,但是到哪去找这方面的人呢?还是得到中国来,这里毕竟还有大批研究马列主义、研究毛泽东时代的同僚们,好多老革命还活着呢,起码跟人家谈谈,过去不成熟的就慢慢弄清楚了。”阳和平说,他现在没有去美国的愿望,连参观去的愿望都没有。

 

  “一点好奇心都没有,我女儿还要我明年夏天跟她一起野营去呢,我就突然一点兴趣都没有,以前每次都是他们来中国,来了就提意见说,都是她们来,我也一直都不去,以前我妈在的时候,我有借口,现在没借口啦,还是不想去,真是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主义,立场

 

  说起八九十年代经历的那场“信仰危机深渊”阳和平至今不能忘记那种痛苦,但他同时感到庆幸,经历过毛时代、经历过美国十几年的帝国主义、现在又看到中国的资本崛起,这反复的迁徙中,他在毛泽东时代所学到的东西渐渐得到印证,“所以慢慢就从深渊里边爬出来,有人爬上了右岸,完全抛弃了社会主义马列主义,例如我表姐卡玛,”而阳和平爬上了左岸,成了一个坚定的共产主义者。

  阳和平一直很尊敬表姐卡玛,作为曾经革命道路上的启蒙者,表姐在他的心目中非常有权威,甚至后来即使两人政见产生分歧,他也非常怕与她沟通,“就好像在你导师面前跟人争似的,她说得头头是道,我好像特别笨拙,争不过她,所以不敢跟她争。”但是后来卡玛的一系列行动让阳和平有些受不了,“她完全站在统治阶级一边,站在敌人一边,咒骂文革,为资产阶级说话。”后来,他公开发表的一篇探讨二人理念的文章,激怒了卡玛。事后阳和平也反省自己,他觉得自己方法有问题,应该先和表姐沟通,再商量是否发表。但他同时也认为,无论如何,“我们立场完全相反”。

  当然,阳和平至少坚持卡玛和亲人“都是好人,也反对帝国主义,也不主张种族歧视,不主张资本压迫,但是她们属于改良的,要温和一些,是‘资本主义民主的既得利益者’,看问题的立场还是‘小资产阶级的立场’。”

  阳和平与父母的观念也有差异,他说自己对父母的认识也是经过多少年,“以前我跟他们争的面红耳赤的,经常辩论,辩论偶然性必然性,辩论对立统一,辩论历史,辩论是不是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辩论物质刺激……”,后来到美国很久以后,再后来回到中国,阳和平才渐渐想通,他终于理解了自己的父母,理解了他们为什么要在中国待下去。

 

  阳和平(Dr. Fred Engst),国际友人,美籍农业专家阳早(Sid Engst)与寒春(Joan Hinton)的长子,1952年出生在北京(宋庆龄亲自为他取名),长在西安国营草滩农场,对中国有着深厚的感情。

  1976年前后,阳和平、阳建平、阳及平3人相继赴美。阳建平改名比尔。一生信仰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阳早对儿女的出国选择说:“我们工作没做到家。”3人赴美进行东西方比较后,比尔称自己是“父母的右派朋友”。阳和平、阳及平与父母思想同一体系,被寒春戏称:“鸡蛋——皮白心黄。”他们虽出国多年,政治敏感依旧。3个子女都理解并尊重父母的执著信仰。比尔觉得:“若想在这个世界上找出像他们一样的理想主义者,比较难了。”

 

……………………………………………………

  我的政治理念和阳和平完全不同。不过我尊重他,因为他有理想。我可谈不上什么理想,好像年轻时也没有理想主义的冲动。这大概是因为我很小就是个“狗崽子”的原因吧?现在上了年纪,原来精神上的理想主义成分就越来越淡漠了。当然,我知道,人类就是因为有理想才有了今天,尽管种种的理想充满着相互碰撞和厮杀。

  不过阳和平小时候和我的境遇截然不同。那时对他来说,精神生活可是“充满阳光”。如此经历大概极大的影响了他的世界观的形成。

  忽然,我想到,如果像阳和平理念的人千千万万,都嚷嚷着恢复“毛泽东时代”,我还是否有着宽容精神?我这么想是不是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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