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重评文革，有血案吧你——驳易中天

作者: 曹向东 01/27/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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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止一些人先入为主地给我挂上“文革余孽”的标签，首先我对身份进行澄清。我父母在文革初期都是知青，父亲一家属于铁杆保皇派，通过破坏文革保护走资派的那一种；我母亲的娘家出身不好，文革初期没少受罪：姥爷被一群黑衣人非法拘禁关押，遭受殴打，我母亲逃跑被通缉。总之，我家都是反文革的。

最近，有朋友转给我《重回文革，犯贱吧你》，据说是易中天写的。粗略看了一下，感觉文笔轻薄粗俗，可信度存疑，鉴于网上经常有人打着李敖、易中天等名人的旗号拼凑一些来源不明的文章，当时没有理会。时间一晃过了半个月，并未听说易中天辟谣，而且我从其他途径得知，此文确实是易中天缩所写，觉得应该谈谈我的看法了。 

可能是长期混公知大V的缘故，如今的易中天早已没有当年上CCTV《百家讲坛》的风度，从文章就可以看出，通篇不讲理，尽是骂街造谣兼耍流氓。我对此人的评价，套用老版电视剧《三国演义》里的一句话：我原以为你身为高考恢复后的第一批大学生，面对网友粉丝必有高论，没想到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在文中一开始，易中天耍了个很低级的小聪明。假如我们问易中天：“你易中天现在还骚扰女学生吗？”他回答“是”，就承认了自己和北航刚被开除的陈小武一样，都是流氓；他若回答“否”，就意味着他以前常做，如今不敢了；如果他置之不理，围观群众就会觉得他肯定有问题，否则，为什么偏偏要问他呢？和这类似，易中天设下了一个陷阱，把文革和纳粹、侵华日军、汉奸相提并论，是故意恶心人的。 

接下来，易中天抛出一个问题：纳粹、鬼子、汉奸也好，文革也好，可不可以“一分为二”？在哲学中，一分为二是指一个事物总是包含矛盾的两个方面。如果承认事物的绝对运动，就要承认有矛盾；既然有矛盾，就要承认一分为二是基本规律，这是显而易见的。易中天作为文史哲专业的毕业生，居然把矛盾的两个方面错误地理解为“合理”与“不合理”或者简单地分为好与坏，进而否认“一分为二”这一基本规律，不免让人怀疑：是他的文凭混下来的，还是他的研究生导师教体育的？ 

对德国纳粹要不要“一分为二”？当年德国在一战中战败，割地赔款，阶级矛盾空间尖锐，处在无产阶级革命的火山口上，要不是社民党右翼背叛革命，对党内左翼及共产党进行屠杀，德国恐怕就是苏联之后的第二个社会主义国家了。在这种形势下，德国统治阶级面临两个选择：要么让资产阶级政治强人扑灭无产阶级革命，要么等待无产阶级革命来临。希特勒就是在这种背景下上台的。对于德国的大资产阶级乃至全世界的大资产阶级来说，希特勒虽然破坏了资产阶级的自由民主，但是避免了资本主义德国被赤化的命运，套用张维迎的话说，希特勒不是最优也是次优，下一步就等着他消灭邪恶苏联，拯救自由世界了。要不是希特勒在侵苏之前频频侵犯英美的核心利益，历史恐怕就要改写。西方的书籍如今把希特勒写得像邪恶外星人一样，仿佛从降生以来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毁灭地球，若真是如此，该怎么解释美英法和德国纳粹在二战前夕互相勾结的那段龌龊历史？ 

对侵华的日本鬼子兵要不要“一分为二”？鬼子兵有很多出身劳动人民，和中国人民无冤无仇，但是受到军国主义者蒙蔽而来中国打仗。在战场上，他们都是武装到牙齿的敌人，但是被俘以后，经过教育，其中一些人是可能反戈一击为我所用的。所以在抗战期间，不少日军俘虏加入了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为中国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作出了巨大贡献。如果不承认“一分为二”，那就把鬼子兵俘虏全部杀掉好了——一些国民党部队在抗战初期就是这么做的，后来才改变策略，这实际上是无意识地承认了“一分为二”的普适性。 

对于文革要不要“一分为二”？习主席近些年多次强调不忘初心。那么，毛主席发动文革的初心是什么？不就是防止党内出现修正主义走资派么？如果当年还看不明白的话，那么文革后四十年的历史，不恰恰证明了毛主席的高瞻远瞩吗？不可否认，文革中也存在很多问题，文革的支持者也有经验不足，认识不清，乃至一些私心杂念，同时还有反文革力量的暗中破坏，转移群众运动的大方向，等等。为此，更应该“一分为二”地评价文革，防止片面性。这里不妨引用改开后的官方文件，即1981年的《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以下简称《决议》）： 

        邓小平一九七五年“毛泽东同志支持下主持中央日常工作，召开了军委扩大会议和解决工业、农业、交通、科技等方面问题的一系列重要会议，着手对许多方面的工作进行整顿，使形势有了明显好转”；

        毛主席晚年“执行正确的对外政策，坚决支援各国人民的正义斗争，并且提出了划分三个世界的正确战略和我国永远不称霸的重要思想”；

        “我国国民经济虽然遭到巨大损失，仍然取得了进展。粮食生产保持了比较稳定的增长。工业交通、基本建设和科学技术方面取得了一批重要成就”；

        ……

虽然《决议》中的一些观点现在仍有争议，但是在很多评价文革的地方，《决议》都体现着对“一分为二”规律的最起码尊重，而不是像如今一些官方文章那样顾头不顾腚。不过，在具体执行上，是否“一分为二”地评价文革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例如，胡某人以及任仲夷等打手在平反一些冤案的同时，错误地释放了大量敌对分子，并且制造大量新的冤假错案，这在本质上还是反对“一分为二”地评价文革。

由于改开后的宣传上并未真正落实“一分为二”，任由一些伤痕文人和敌对分子对文革造谣污蔑，导致很多年轻人对文革存在错误认识，历史虚无主义的根源就在这里。打个比方，我们都知道日本侵华和抗日战争是同一事物的两个方面，我们纪念伟大的抗日战争胜利的时候，不会有人指责我们是为日本军国主义分子发动的侵华战争翻案。但是换成文革就不同了，很多无关的甚至对立的事情经常会被混为一谈：如果我们纪念毛主席发动的文革，一些人就翻出文革中的打砸抢、血统论。易中天作为文革过来人，为了妖魔化文革，竟然胡说什么“城里人买根排骨都得先递一支烟，乡下人想进城得送鸡蛋”，甚至不要脸地编造出“知识青年更惨，男的要行贿，女的要陪睡”这种无耻谣言。本人的父母，朋友的父母，大量的亲戚都曾经是知青，虽然如今他们对上山下乡政策的评价各异，但是“陪睡”的事情我从未听说，送礼的倒是听说过几个，和“行贿”算是沾点边，但不幸地是大部分都发生在文革后的知青返城时期。请问易中天听过见过多少知青“行贿”、“陪睡”的事例？是否你的老婆情人全都被人睡过？你敢不敢和全国健在的知青对质？ 

其实对于99%的中国老百姓来说，不管支持文革也好，反对文革也罢，科学地评价文革只会利大于弊。就拿我母亲家的文革血泪史来说，他们为自保加入了造反派组织，由于胆小怕事从未参与过各种造反和武斗，但是早在我读小学的时候，就发现一个无法解释的矛盾：在官方的正史以及很多文艺作品里，被四人帮控制的打砸抢分子一律都是造反派，坏事做尽。还有另一件事，让我对文革有了不同看法。我母亲文笔很好，80年代初曾经发表过中篇“伤痕”小说，虽然不如那些著名的“伤痕”作品出名，但是如果有人有耐心的话，仍然可以在当年的旧书报里找到。小说内容主要是我母亲在文革初期为了逃避上山下乡，东藏西躲，致使全家遭牵连（在开头已述），最后不得不登上开往边疆的火车。这段历史我从小就耳熟能详，受它的影响，过去我对文革并无好感。直到我大学毕业后，有一次亲戚聚会，饭桌上我母亲又像祥林嫂一样控诉那段家庭血泪史，但是被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打断了。他讲了我母亲明显知道但是从来不讲的故事后续：在我母亲背井离乡离开之后不久，那个迫害我母亲一家的女干部“姜部长”（“部长”形容她矬不长个），仍旧以法西斯手段威逼青年学生上山下乡，把一个男学生逼得走投无路，跳楼自杀了。于是造反派学生起来造了“姜部长”的反，揭发她和被打倒的刘少奇有瓜葛，恶人最终受到严惩。最后老者说：迫害你一家的不是文化大革命，而是刘少奇的修正主义路线！ 

往事早已过去，在这里并不想追究“姜部长”或者刘少奇的责任。从这件事我认识到，我母亲和那位长者在同一件事上都没有说谎，但一个是伤痕故事一个是革命故事，显然长者看问题更全面，让我一下明白了谁在把老百姓当人民，谁又把老百姓当屁民。正因为如此，我后来再去看文革那段历史及相关人物的时候，特别注意去掉个人情绪，不为尊者讳，尽量全面、客观地进行评价。如果禁止重新评价文革，甚至像易中天那样不断制造谣言把文革的历史搅乱，只会让那些文革中有血债的人受益。从易中天的种种过火的表现来看，人们有理由怀疑他就是有血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