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觀訊)身居閉塞農村的孩子,為什麼能夠先後走出鄉村,而且各自事業有成?
「我父親關心時事,當時很窮,但他為我們訂了幾份報紙──人民日報、參考消息、少年報。每天早上,爸爸叫我們起床,聽村裡有線廣播喇叭播出的中央人民廣播電台新聞節目。」「它對我們影響很大,讓我們從小就知道外面世界發生的事情。」
「當時我們是村中孩子中穿的最破的,大的穿後衣服轉給小的,越小穿的越破,兄妹五人出門,衣服褲子補釘落補釘,花花綠緣。」
「具體窮到什麼程度?」
說到這裡,面對我的追問,令政策有些動情,也有些難以承受,聲音變得低弱。「何先生,你不要再問了……」問題好像觸動了他心裡的傷疤。
最早離家的是哥哥令方針,他去山東當兵;其他幾個兄弟都在當地務農,屬於插隊知識青年。後來我到公社醫院工作,弟弟計劃到縣印刷廠做工人。
「雖然兄妹們各處一方,但我們每年春節都要回家,和父母一起過年。計劃這些年工作越來越忙,回來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不過,這次到北京開會見了一次計劃。問到令計劃近幾年的變化,令政策說:他很忙,你看他滿頭黑髮,染的,全部白了。一九五六年出生的令計劃,當年五十一歲。
之後我們為這個專訪又見了兩次面,做了一些補充採訪,討論文章具體見報時間。我提出是不是做一篇山西經濟的簡介作為配稿,主要談作為能源大省的煤炭。他沉思片刻說,「不要了,煤涉及多方利益,比較敏感。」對此我很是疑惑,煤炭是山西的重要收入來源,當時該省正在試圖將簡單地煤炭輸出,變為電力輸出,或者制成煤化工產品,怎麼那麼敏感?
他留下手機號,說歡迎我去山西看看,誰知七年過去,我們再沒有見面,只是得知他出任山西省政協副主席,而今天,這消息更是令我唏噓。
何亦文
來源: 中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