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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蚁民被恶霸欺压,官府都不敢管时,宋朝蚁民如何反抗。
送交者:  2011年11月09日12:45:09 于 [世界时事论坛] 发送悄悄话
最近国内恶霸越来越厉害,有与政府中的腐败分子勾结欺压乡邻的趋势。其实这种事情几百年前就有,下面看看当年宋朝的武松同学如何处理这件事。

武松虽有打虎的本事,可是知道哥哥受屈而死,并没有鲁莽,而是耐心收集证据,找到验尸的何九叔,取得武大被毒死的骨头,经眼睛化验发现里面有剧毒砒霜,又找到跟武大一块捉奸的
郓哥,人证物证俱在,于是武松走法律程序找到知县,要知县抓西门庆,但知县毛泽东思想学得不好,惧于恶霸西门庆势力,不敢动西门庆,这时武松没有如当今被拆迁的那些人一样自焚抗议,也没像扬武那样躲一边忍气吞声,而是自己执法,杀奸夫奸妇西门庆潘金莲,把王婆送官法办。一个都没错杀。执法水平值得被中宣部教育的很好的10多亿同学们好好学习,不像这些被教育了那么多年的,要么窝囊得像杨武,要么像杨佳那样乱杀一气,没点法律知识,杀人也没技术含量。

看来中国倒退的不止50年,在中宣部的伟大领导下倒退了1000年呢。

    且说西门庆和那婆娘,终朝取乐,任意歌饮。交得熟了,却不顾外人知道。这条街 上远近人家,无有一人不知此事。却都惧怕西门庆那厮是个刁徒泼皮,谁肯来多管。常言道:“乐极生悲,否极泰来。”光阴迅速,前后又早四十余日。却说武松自 从领了知县言语,监送车仗到东京亲戚处,投下了来书,交割了箱笼,街上闲行了几日,讨了回书,领一行人取路回阳〓县来。前后往回,恰好将及雨个月。去时新 春天气,回来三月初头。于路上只觉得神思不安,身心恍惚。赶回要见哥哥。且先去县里交纳了回书。知县见了大喜。看罢回书,已知金银宝物交得明白,赏了武松 一锭大银,酒食管待,不必用说。武松回到下处房里,换了衣服鞋袜,戴上个新头巾,锁上了房门,一迳投紫石街来。两边众邻舍看见武松回了,都吃一惊。大家捏 两把汗,暗暗地说道:“这番萧墙祸起了!这个太岁归来,怎肯干休!必然弄出事来。”且说武松到门前,揭起帘子,探身入来,见了灵床子写着:“亡夫武大郎之 位”七个字,呆了!睁开双眼道:“莫不是我眼花了?”叫声:“嫂嫂,武二归来!”那西门庆正和这婆娘在楼上取乐,听得武松叫一声,惊得屁滚尿流,一直奔后 门,从王婆家走了。那妇人应道:“叔叔少坐,奴便来也。”原来这婆娘自从药死了武大,那里肯带孝。每日只是浓妆艳抹,和西门庆做一处取乐。听得武松叫声: “武二归来了”,慌忙去面盆里洗落了胭粉,拔去了首饰钗环,蓬松挽了个〓儿,脱去了红裙绣袄,旋穿上孝裙孝衫,便从楼上哽哽咽咽假哭下来。武松道:“嫂 嫂,且住,休哭!我哥哥几时死了?得什么症候?吃谁的药?”那妇人一头哭,一面说道:“你哥哥自从你转背一二十日,猛可的害急心疼起来。病了八九日,求神 问卜,什么药不吃过。医治不得,死了。撇得我好苦!”隔壁王婆听得,生怕决撒,只得走过来帮他支吾。武松又道:“我的哥哥从来不曾有这般病,如何心疼便死 了?”王婆道:“都头却怎地这般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暂时祸福。谁保得长没事?”那妇人道:“杀了这个干娘!我又是个没脚蟹。不是这个干娘,聆舍家谁肯 来帮我?”武松道:“如今埋在那里?”妇人道:“我又独自一个,那里去寻坟地?没奈何,留了三日,把去烧化了。”武松道:“哥哥死得几日了?”妇人道: “再两日便是断七。”武松沈吟了半晌,便出门去,迳投县里来。开了锁,去房里换了一身素净衣服,便叫土兵打了一条麻绦,系在身边,藏了一把尖长柄短背厚刃 薄的解腕刀,取了些银两,带在身边。叫了个士兵,锁上了房门,去县前买了些米面椒料等物,香烛冥纸,就晚到家敲门。那妇人开了门,武松叫士兵去安排羹饭。 武松就灵床子前点起灯烛,铺设酒肴。到两个更次,安排得端正。武松扑翻身便拜道:“哥哥阴魂不远!你在世时软弱,今日死后不见分明。你若是负屈衔冤,被人 害了,托梦与我兄弟,替你做主报仇。”把酒浇奠了,烧化冥用纸钱。武松放声大哭,哭得那一家邻舍,无不〓惶。那妇人也在里面假哭。武松哭罢,将羹饭酒肴, 和士兵吃了。讨两条席子,叫士兵中门傍边睡。武松把条席子,就灵床子前睡。那妇人自上楼去,下了楼门自睡。约莫将近三更时候,武松翻来复去睡不着。看那士 兵时,〓〓的却似死人一般挺着。武松扒将起来,看了那灵床子前琉璃灯,半明半灭。侧耳听那更鼓时,正打三更三点。武松叹了一口气,坐在席子上,自言自语, 口里说道:“我哥哥生时懦弱,死了却有甚分明!”说犹未了,只见灵床子下卷起一阵冷气来。那冷气如何?但见:

    无形无影,非务非烟。盘旋似怪风侵骨冷,凛冽如煞气透肌寒。昏昏暗暗,灵前灯火失光

    明;惨惨幽幽,壁上纸钱飞散乱。隐隐遮藏食毒鬼,纷纷飘动引魂〓。

    那阵冷气,逼得武松毛发皆竖。定睛看时,只见个人从灵床底下钻将出来,叫声: “兄弟,我死得好苦!”武松看不仔细。却待向前来再问时,只见冷气散了,不见了人。武松一交颠翻在席子上坐地。寻思:“是梦非梦?”回头看那士兵时,正睡 着。武松想道:“哥哥这一死,必然不明。却才正要报我知道,又被我的神气冲散了他的魂魄。直在心里不题。等天明,却又理会。”天色渐明了。士兵起来烧汤。 武松洗漱了,那妇人也下楼来,看着武松道:叔叔,夜来烦恼。”武松道:“嫂嫂,我哥哥端的什么病死了?”那妇人道:“叔叔却怎地忘了?夜来已对叔叔说了, 害心疼病死了。”武松道:“却赎谁的药吃?”那妇人道:“见有药贴在这里。”武松道:“却是谁买棺材?”那妇人道:“央及隔壁王干娘去买。”武松道:“谁 来扛抬出去?”那妇人道:“是本处团头何九叔。尽是他维持出去。”武松道:“原来恁地。且去县里画卯却来。”便起身带了士兵,走到紫石街巷口,问士兵道: “你认得转头何九叔么?”士兵道:“都头恁地忘了?前项他也曾来与都头作庆。他家只在狮子街巷内住。”武松道:“你引我去。”士兵引武松到何九叔门前。武 松道:“你自先去。”士兵去了。武松却揭起帘子,叫声:“何九叔在家么?”这何九叔却才起来,听得是武松来寻,吓得手忙脚乱,头巾也戴不迭。急急取了银子 和骨殖藏在身边,便出来迎接道:“都头几时回来?”武松道:“昨日方回到这里。有句话闲说则个。请那尊步同往。”何九叔道:“小人便去。都头且请拜茶。” 武松道:“不必,免赐。”两个一同出到巷口酒店里坐下。叫量酒人打两角酒来。何九叔起身道:“小人不曾与都头接风,何故反扰?”武松道:“且坐。”何九叔 心里已猜八九分。量酒人一面筛酒,武松便不开口,且只顾吃酒。何九叔见人不做声,倒捏两把汗。却把些话来撩他。武检也不开言,并不把话来提起。酒已数杯, 只见武松揭起衣裳,飕地掣出把尖刀来,插在桌子上。量酒的都惊得呆了,那里肯近前。看何九叔面色青黄,不敢抖气。武松将起双袖,握着尖刀,对何九叔道: “小子〓疏,还晓得‘冤各有头,债各有主’。你休惊怕。只要实说,对我一一说知武大死的缘故,便不干涉你。我右伤了你,不是好汉。倘若有半句儿差错,我这 口刀,立定教你身上添三四伯个透明的窟窿。闲言不道,你只直说我哥哥死的尸首是怎地模样?”武松道罢,一双手按住胳膝,两只眼睁得圆彪彪地看着。何九叔去 袖子里取出一个袋儿,放在桌子上,道:“都头息怒。这个袋儿便是一个大证见。”武松用手打开,看那袋儿里时,两块酥黑骨头,一锭十两银子。便问道:怎地见 得是老大证见?”何九叔道:“上人并然不知前后因地。忽于正月二十二日在家,只见开茶坊的王婆来呼唤小人,殓武大郎尸首。至日,行到紫石街巷口,迎见县前 开生药铺的西门庆大郎,拦住,邀小人同去酒店里,吃了一瓶酒。西门庆取出这十两银子,付与小人,分付道:‘所殓的尸首,凡百事遮盖。”小人从来得知道,那 人是个刁徒,不容小人不接。吃了酒食,收了这银子。小人去到大郎家里,揭起千秋〓,只见七窍内有瘀血,唇口上有齿痕,系是生前中毒的尸首。小人本待声张起 来,只是又没苦主。他的娘子已自道是害心疼病死了。因此小人不敢声言,自咬破舌尖,只做中了恶,扶归家来了。只是火家自去殓了尸首,不曾接受一文。第三日 听得扛出去烧化。小人买了一陌纸,去山头假做人情,使转了王婆并令嫂,暗拾了这两块骨头,包在家里。这骨殖酥黑,系是毒药身死的证见。这张纸上,写着看、 月、日、时,并送丧人的姓名。便是小人口词了。都头详察。”武松道:“奸夫还是何人?”何九叔道:“却不知是谁。小人闲听得说来,有个卖梨儿的郓哥,那小 厮曾和大郎去茶坊里捉奸。这条街上,谁人不知。都头要知备细,可问郓哥。”武松道:“是。既然有这个人时,一同去走一遭。”武松收了刀,入鞘藏了,算还酒 钱,便同何九叔望郓哥家里来。却好走到他们前,只见那小猴子挽着个柳笼栲栳在手里,籴米归来。何九叔叫道:“郓哥,你认得这位都头么?”郓哥道:“解大虫 来时,我便认得了。你两个寻我做什么?”郓哥那小厮也瞧了八分。便说道:“只是一件,我的老爹六十岁,没人养瞻。我却难相伴你们吃官司耍。”武松道:“好 兄弟!”便去身边取五两来银子,道:“郓哥,你把去与老爹做盘缠,跟我来说话。”郓哥自心里想道:这五两银子,如何不盘缠得三五个月?便陪侍他吃官司也不 妨。”将银子和米,把与老儿,便跟了二人出巷口一个饭店楼上来。武松叫过卖造三分饭来。对郓哥道:“兄弟,你虽年纪幼小,倒有养家孝顺之心。却才与你这些 银子,且做盘缠。我有用着你处。事务了毕时,我再与你十四五两银子做本钱。你可备细说与我:你怎地和我哥哥去茶坊里捉奸?”郓哥道:“我说与你,你却不要 气苦!我从今年正月十三日,提得一篮儿雪梨,我去寻西门庆大郎挂一勾子。一地里没寻他处。问人时,说道:‘他在紫石街王婆茶坊里,和卖炊饼的武大老婆做一 处。如今刮上了他,每日只在那里。”我听得了这话,一迳奔去寻他。〓耐王婆老猪狗,拦住不放我入房里去。乞我把话来侵他底子。那猪狗便打我一顿栗暴,直义 我出来,将我梨儿都倾在街上。我气苦了,去寻你大郎,说与他备细。他便要去捉奸。我道:‘你不济事。西门庆那厮手脚了得。你若捉他不着,反吃他告了,倒不 好。我明日和你约在巷口取齐。你便少做些炊饼出来。我若张见西门庆入茶坊里去时,我先入去。你便寄了担儿等着。只看我丢出篮儿来,你便抢入来捉奸。’郓哥 这日又提了一篮梨儿,迳去茶坊里,被我骂那老猪狗。那婆子便来打我。吃我先把篮儿撇出街上,一头顶住那老狗在壁上。武大郎却抢入去时,婆子要去拦截,却被 我顶住了,只叫得:‘武大来也。’原来倒吃他两个顶住了门。大郎只在房门外声张。却不堤防西门庆那厮,开了房门奔出来,把大郎一脚踢倒了。我见那妇人随后 便出来,扶大郎不动。我慌忙也自走了。过得五七日,说大郎死了。我却不知怎地死了。”武松听道:“你这放百实了?你却不要说谎。”郓哥道:“便到官府,我 也只是这般说。”武松道:“说得是,兄弟。”便讨饭来吃了,还了饭钱。三个人下楼来。何九叔道:“小人告退。”武松道:“且随我来。正要你们与我证一 证。”把两个一直带到县厅上。知县见了,问道:“都头告什么?”武松告说:“小人亲兄武大,被西门庆与嫂通奸,下毒药谋杀性命。这两个便是证见。要相公做 主则个。”知县先问了何九叔并郓哥口词。当日与县吏商议。原来县吏都是与西门庆有首尾的。官人自不必得说。因此官吏通同计较道:“这件事难以理问。”知县 道:“武松,你也是个本县都头,不省得法度。自古道:‘捉奸见双,捉贼见赃,杀人见伤。’你那哥哥的尸首又没了,你又不曾捉得他奸。如今只凭这两个言语, 便问他杀人公事,莫非忒偏向么?你不可造次,面要自己寻思,当行即行。”武松怀里去取出两块酥黑骨头,一张纸,造道:“覆告相公,这个须不是小人捏合出来 的。”知县看了道:“你且起来,待我从常商议。可行时便与你拿问。”何九叔、郓哥都被武松留在房里。当日西门庆得知,却使心腹人来县里,许官吏银两。次日 早晨,武松在厅上告禀,催逼知县拿人。谁想这官人贪图贿赂,回出骨殖并银子来,说道:“武松,你休听外人挑拨你和西门庆做对头。这件事不明白,难以对理。 圣人云:‘经目之事,犹恐未真。背后之言,岂能全信?’不可一时造次。”狱吏便道:“都头,但凡人命之事,须要尸、伤、病、物、踪五件事全,方可推问 得。”武松道:“既然相公不准所告,且却又理会。”收了银子和骨殖,再付与何九叔收了。下厅来到自己房内,叫士兵安排饭食与何九叔和郓哥吃,留在房里。 ‘相等一等,我去便来也。”又自带了三两个士兵,离了县衙,将了砚瓦笔墨,就买了三五张纸,藏在身边。就叫两个士兵买了个猪首,一只鹅,一只鸡,一担酒, 和些果品之类,安排在家里。约莫也是已牌时候,带了个士兵,来到家中。那妇人已知告状不准,放下心,不怕他,大着胆看他怎的。武松叫道:“嫂嫂下来,有句 话说。”那婆娘慢慢地行下楼来,问道:“有什么话说?”武松道:“明日是亡兄断七。你前日恼了众邻舍街坊,我今日特地来把杯酒,替嫂嫂相谢众邻。”那妇人 大刺刺地说道“谢他们怎地?”武松道:“礼不可缺。”唤士兵先去灵床子前,明晃晃地点起两枝蜡烛,焚起一炉香,烈下一陌纸钱,把祭物去灵前摆了,堆盘满 宴,铺下酒食杲品之类。叫一个士兵后面烫酒,两个士兵门前安排卓凳,又有两个前后把门。武松自分付定了,便叫:“嫂嫂来待客,我去请来。”先请隔壁王婆。 那婆子道:“不消生受,教都头作谢。”武松道:“多多相扰了乾娘,自有个道理。先备一杯菜酒,休得推故。”那婆子取了招儿,收拾了门户,从后头走过来。武 松道:“嫂嫂坐主位,乾娘对席。”婆子已知道西门庆回话了,放心着吃酒。两个都心里道:“看他怎地?”武松又请这边下邻开银铺的姚二郎姚文卿。二郎道: “小人忙些,不劳都头生受。”武松拖住,便道:“一杯淡酒,又不长久,便请到家。”那姚二郎只得随顺到来。便教去王婆肩下坐了。又去对门请两家。一家是开 纸马铺的赵四郎赵仲铭。四郎道:“小人买卖撇不得,不及陪奉。”武松道:“如何使得!众高邻都在那里了。”不由他不来,被武松扯到家里,道:“老人家爷父 一般,便请在嫂嫂肩下坐了。”又请对门那卖冷酒店的胡正卿。那人原是吏员出身,便瞧道有些尴尬,那里肯来。被武松不管他,拖了过来。却请去赵四郎肩下坐 了。武松道:“王婆,你隔壁是谁?”王婆道:“他家是卖〓〓儿的张公。”却好正在屋里,见武松入来,吃了一惊,道:“都头没什话说?”武松道:“家间多扰 了街坊,相请吃杯淡酒。”那老儿道:“哎呀,老子不曾有些礼数到都头家,却如何请老子吃酒?”武松道:“不是微礼,便请到家。”老儿吃武松拖了过来,请去 姚二郎肩下坐地。说话的,为何先坐的不走了?原来都有士兵前后把着门,都似监禁的一般。且说武松请到四家邻舍并王婆和嫂嫂,共是六人。武松掇条凳子,却坐 在横头。便叫士兵把前后门关了。那后面士兵,自来筛酒。武松唱个大喏,说道:“众高邻休怪小人〓卤,胡乱请些个。”众邻舍道:“小人们都不曾与都头洗泥接 风,如今倒来反扰。”武松笑道:“不是微礼,众高邻休得笑庆则个。”士兵只顾筛酒。众人怀着鬼胎,正不知怎地。看看酒至三杯,那胡正卿便要起身,说道: “小人忙些个。”武松叫道:“去不得。既来到此,便忙也坐一坐。”那胡正卿心头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暗暗地寻思道:“既是好意请我们吃酒,如何却只 般相待,不许人动身?”只得坐下。武松道:“再把酒来筛。”士兵斟到第四杯酒,前后共吃了七杯酒过。众人却似吃了吕太后一千个筵宴。只见武松喝叫士兵: “且收拾过了杯盘,少间再吃。”武松抹了卓子,众邻舍却待起身,武松把两只手只一拦,道:“正要说话。一干高邻在这里,中间高邻那位会写字?”姚二郎便 道:“此位胡正卿极写得好。”武松便唱个喏道:“相烦则个。”便卷起只袖,去衣裳底下,飕地只一掣。掣出那口尖刀来。右手四指笼着刀靶,大母指按住掩心, 两只圆彪彪怪眼睁起,道:“诸位高邻在此,小人冤各有头,债各有主。只要众位做个证见。”只见武松左手拿住嫂嫂,右手指定王婆。四家邻舍,惊得目睁口呆, 罔知所措,都面面厮觑,不敢做声。武松道:“高邻休怪!不必乞惊!武松虽是〓卤汉子,便死也不怕,还省得‘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并不伤犯众位。只烦高邻 做个证见。若有一位先走的,武松翻过脸来休怪!教他先吃我五七刀了去。武二便偿他命也不妨。”众邻舍道:“却吃不得饭了。”武松看着王婆,喝道:“兀那老 猪狗听着:我的哥哥这个性命,都在你的身上。慢慢地却问你。”回过脸来,看着妇人,骂道:“你那淫妇听着!你把我的哥哥性命怎地谋害了?从实招了,我便饶 你。”那妇人道:“叔叔,你好没道理!你哥哥自害心疼病死了,千我什事!”说犹未了,武松把刀胳查子插在卓子上,用左手揪住那妇人头髻,右手匹胸提住,把 卓子一脚踢倒了,隔桌子把这妇人轻轻地提将过来,一交放翻在灵床子上,两脚踏住。右手拔起刀来,指定王婆道:“老猪狗,你从实说!”那婆子只要脱身脱不 得,只得道:“不消都头发怒,老身自说便了。”武松叫士兵取过纸墨笔砚,排在桌子上,把刀指着胡正卿道:“相烦你与我听一句,写一句。”胡正卿胳〓〓抖着 道:“小人便写。”讨了些砚水,磨起墨来。胡正卿拿起笔,拂开纸道:“王婆,人实说。”那婆子道:“又不干我事,与我无干!”武松道:“老猪狗,我都知 了,你赖那个去!你不说时,我先剐了这个淫妇,后杀你这老狗。”提起刀来,望那妇人脸上便〓两〓。那妇人慌忙叫道:“叔叔,且饶我。你放我起来,我说便 了。”武松一提,提起那婆娘,跪在灵床子前。武松喝一声:“淫妇,决说!”那妇人惊得魂魄都没了,只得从实招说,将那时放席子,因打着西门庆起,并做衣裳 入马通奸,一一地说。次后来怎生踢了武大,因何说讨下药,王婆怎地教唆拨置,从头至尾说了一遍。武松再叫他说,却叫胡正卿写了。王婆道:“咬虫!你先招 了,我如何赖得过,只苦了老身!”王婆也只得招认了。把这婆子口词,也叫胡正卿写了。从头至尾,都说在上面。叫他两个都点指画了字,就叫四家邻舍书了名, 也画了字。叫士兵解胳膊来,背剪绑了这老狗,卷了口词,藏在怀里。叫士兵取碗酒来,供养在灵床子前,拖过这妇人来,跪在灵前,喝那婆子也跪在灵前。武松 道:“哥哥魂灵不远,兄弟武二与你报仇雪恨!”叫士兵把纸钱点着。那妇人见头势不好,却待要叫,被武松脑揪倒来,两只脚踏住他两只胳膊,扯开胸脯衣裳。说 时迟,那时快,把尖刀去胸前只一剜,口里衔着刀,只手去斡开胸脯,取出心肝五脏,供养在灵前。胳查一刀,便割下那妇人头来,血流满地。四家邻舍,吃了一 惊,都掩了脸。见他凶了,又不敢动。只得随顺他。武松叫士兵去楼上取下一床被来,把妇人头包了,楷了刀,插在鞘里。洗了手,唱个喏,说道:“有劳高邻,甚 是休愁!且请众位楼上少坐。待武二便来。”四家邻舍,都面面相看,不敢不依他。只得都上楼去坐了。武松分付士兵,也教押那婆子上楼去,关了楼门。着两个士 兵在楼下看守。武松包了妇人那颗头,一直奔西门庆生药铺前来。看着主管唱个喏:“大官人宅上在么?”主管道:“却才出去。”武松道:“借一步,闲说一句 话。”那主管也有些认得武松,不敢不出来。武松一引,引到侧首僻净巷内。武松翻过脸来道:“你要死却是要活?”主管慌道:“都头在上,小人又不曾伤犯了都 头。”武松道:“你要死,休说西门庆去向。你若要活,实对我说,西门庆在那里?”主管道:“却才和一个相识,去狮子桥下大酒楼上吃酒。”武松听了,转身便 走。那主管惊得半晌移脚不动,自去了。且说武松迳奔到狮子桥下酒楼前,便问酒保道:“西门庆大郎和甚人吃酒?”酒保道:“和一个一般的财主,在楼上边街阁 儿里吃酒。”武松一直撞到楼上,去阁子前张时,窗眼里见西门庆坐着主位,对面一个坐着客席,两个唱的粉头,坐在两边。武松把那被包打开,一抖,那颗人头血 渌渌的滚出来。武松左手提了人头,右手拔出尖刀,挑开席子,钻将入来,把那妇人头望西门庆脸上掼将来。西门庆认得是武松,吃了一惊,叫声:“哎呀!”便跳 起在凳子上去。一只脚跨上窗槛,要寻走路。见下面是街,跳不下去,心里正慌。说时迟,那时快,武松却用手按一按,托地已跳在桌子上,把些盏儿碟儿都踢下 来。两个唱的行院,惊得走不动。那个财主官人,慌了脚手,也惊倒了。西门庆见来得凶,便把手虚指一指,早飞起右脚来。武松只顾奔入去,见他脚起,略闪一 闪。恰好那一脚正踢中武松右手,那口刀踢将起来,直落下街心里去了。西门庆见踢去了刀,心里便不怕他。右手虚照一照,左手一拳,照着武松心窝里打来。却被 武松略躲个过,就势里从胁下钻入来,左手带住头,连肩胛只一提,右手早摔住西门庆左脚,叫声:“下去!”那西门庆一者冤魂缠定,二乃天理难容,三来怎当武 松勇力。只见头在下,脚在上,倒撞落在当街心里去了。跌得个发昏章第十一。街上两边人都吃了一惊。武松伸手去凳子边,提了淫妇的头,也钻出窗子外,涌身望 下只一跳,跳在当街上。先抢了那口刀在手里。看这西门庆,已自跌得半死,直挺挺在地下,只把眼来动。武松按住,只一刀,割下西门庆的头来。把两颗头相结做 一处,提在手里。把着那口刀,一直奔回紫石街来。叫士兵开了门,将两颗人头供养在灵前,把那碗冷酒浇奠了,说道:“哥哥魂灵不远,早生天界!兄弟与你报 仇,杀了奸夫和淫妇!今日就行烧化。”便叫士兵,楼上请高邻下来,把那婆子押在前面。武松拿着刀,提了两颗人头,再对四家邻舍道:“我还有一句话对你们四 位高邻说则个。”那四家邻舍叉手拱立,尽道:“都头但说,我众人一听尊命。”武松说出这几句话来,有分教:名标千古,声播万年。直教:英雄相聚满山寨,好 汉同心赴水洼。正是:古今壮士谈英勇,猛烈强人仗义忠。毕竟武松对四家邻舍说出甚言语来?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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