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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三年自然灾害时期饿死一千万人”的问题

关于“三年困难时期”饿死人的人数问题，是新中国历史上敏感性很强的一个问题，也是至今媒体上争议很大的一个问题。作为建国以来的一部信使— 中共《党史》，人们希望从中得到一个有根有据、切合实际的说明。

最近从媒体上看到曾主管《党史》二卷编撰和修改的中央党史研究室原副主任张启华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当记者问到“三年自然灾害时的死亡人口数据是如何得来的”这个问题时，张启华回答说：“三年自然灾害的死亡人口数据社会上有很多争议，就是各个部门统计的数据也有差异。国家统计局统计的是1000多万人；有些专家统计的数据是1850万；还有一位美国人口学专家统计的数字是2000万。等等。我们采取的是国家统计局的，这是最权威的部门。现在网上有人炒作，有说4000多万的，还有说7000多万的。我们不知道他们的根据是什么。”

从这个谈话中，明确地说明了“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全国饿死的人数是1000万多人，而对那些所谓饿死2000万人、3000万人、4000万人等等说法则认为纯系“炒作”，给予否认。《党史》二卷对这个问题的确认是迄今为止最具权威的说法，它对澄清问题、批驳谎言具有重要意义。

在新中国建立之初，三年饥荒饿死1000万多人，这个数字无疑是很大的，问题是严重的，其教训十分深痛。

然而本人在这里要提出的问题是：国家统计局提供的这个数据是否真实？它是如何统计出来的，有无科学的方法？对此不能不令人生疑。

笔者作为经历者之一，清楚地知道当时农村工作状况。在大跃进及其之后的年代，各级的统计工作是极其缺失、随意和不准确的。包括产量、

人口等数字都出入很大，在“五风”影响下，可以说各方面压根就没有准数。尤其是饿死人这个事，莫说当时社、队根本没有谁认真地统计过，即使有人统计，谁也很难判定一个人究竟是饿死还是病死、老死、因事故而死等不同情况。对于一些年老或病弱之人，如果在食物营养充分、医疗条件好的情况下，他们必然寿病较长；而在饥饿情况下，必然死亡率很高。如果要说清何为饿死的，何为老死的、何为因疾病或传染病而死，那是很困难的事情。以当年饿死人最严重的河南信阳地区为例，至今各种数据出入很大：当年的信阳地委报告是150万，相关领导干部回顾是100万，当年中央监委（董必武书记）派出的调查组调查核实是70多万，《信阳地区志》记载全区饿死人数是48.49万等，各种数据相差十分悬殊。清楚说明，当时根本不可能有关于饿死人的可靠的统计数据。

就这个问题，本人曾与来自河南省信阳地区的一位退休老干部交谈过。据他的回顾：“三年饥荒时期，农村死的人确实比较多，但真正属于饿死的那是很少的。我们县从59年冬就解散了公共食堂，之后每人每天供应半斤粮食，后来逐渐减少到4两、3两，最少时到2两，但时间不长。那时日子虽然难熬，但活活的人谁也不会等着被饿死。有的家感到撑不住就带着老婆孩子外出讨饭去了。留下来的整日里在地里、山里、泥塘里找东西吃。其实，就是家里一点粮食没有，活人也不会轻易被饿死的。当时地里有树叶、树皮，有野草、青苗，河塘里有鱼虾、芦根，山里有野果、野兔，田里有田鼠、刺猥、蛤蟆，天上有乌鸦、大雁等等，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找来吃的。当时人少野物多，正是这些东西帮助人们渡过了灾荒。有人说当时看到了“人吃人”的事情，那是胡诌。问题严重的是一些年老或者病弱的人，走不动，加之食物营养稀缺，经不住煎熬，死得较多。”他的这种回顾讲述，我认为是很符合当时实际的。

有关一些大批饿死人的数字是如何出来的，据以上老同志所说：“在三年困难期间，直到1960年，各地都没有饿死人之说。一是因为对于死去的人是否属于饿死的，谁都不好下这个结论；二是在那种政治形势下谁也不敢承认有饿死人的事情。直到1960年冬，传达贯彻党中央关于信阳地区事件的批示并普遍开展整风运动的文件，问题才广泛揭露出来。按中央的说法，一些“五风”严重的社、队，属于‘阶级敌人复辟’、‘坏人篡夺了领导权’。原大跃进中在台上的干部仅信阳地区就撤职查办和逮捕了一千多人，遭批斗的就更多。一些整风的积极分子，为了揭盖子、夺权，都对原任干部的问题上纲上线，说得极其严重，其中饿死人当然是最突出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大队、公社都纷纷报告本单位饿死人的问题，其数字不仅把前任几年中所有死亡的人数都算进去，而且还扩大、虚报了很多。几乎都是靠估计。这种汇报数字从大队报到公社，从公社报到县，层层上报，一个县被加到一二十万人。到地区、省以上干部也以假当真，谁也不会去调查核实。新任领导为了说明自己的正确和成就，自然希望这种数字高一些，问题更严重一些。这同当年的浮夸风一样。到后来各级都形成了所谓“三年困难时期”大量饿死人的认识。在八几年编撰的县志里，还居然把全县饿死20万人的事写进县志。完全是以假乱真，不负责任。孰不知那些关于大量饿死人的数字，大都是基层干部根据政治需要虚报出来的，只有官僚主义的领导们才相信。”

在这里，清楚地说明当时一些地方所谓俄死多少人的数字是如何制造出来的。我认为他的叙述是有代表性的。

从当年的实际状况和收集的材料来看，当时各省、县关于饿死人的统计数据和资料不可能是真实可靠的。既然如此，那么全国的统计数据又怎会是准确的？据我的猜测，国家统计局所谓饿死1000多万人的数据，只能是来自当年各地方官员汇报上来的数字。如上所述，这些汇报数子都是当时基层干部根据需要估计和虚报出来的，是不真实的。

三年困难时期究竟饿死多少人，对此，草民不敢无有根据地妄下结论。但是，经验和常识告诉我们，说饿死了1000多万人，则是不可能的。下面就说说本人的看法。

据迄今为止的报道，各方面反映当年有饿死人现象的，并不是全国性的，也不发生在城市，基本上分布在河南、安徽、四川、山东、贵州、湖南、甘肃、青海等几省。而这些省也不是全省各地、县都有。有的只涉及一、两个县，多的涉及三四个地区。总算起来约有近四十个县。也就是说，如果当时饿死了1000万多人，他们主要集中在这四十个县中。这与全国2800多个县相比，仍属于很少数。而集当时这些县的农村总人口也不过两千万。（当时全国农村总人口五亿多）。这就是说，在发生饿死人的各县域里，平均每两人中就有一人被饿死！考虑到各县情况也不是平衡的，并非各公社、大队都有大量饿死人的记录。这就是说，在发生饿死人的各公社、大队里会有很多地方的人全部死光了，或死了大半，否则得不出死亡1000万多人的结论。那样就必然出现广大的、横尸遍野的无人区。以2008年汶川大地震为例，川甘两省共死亡八万人，人们就看到了震区尸体横阵的状况；可以想见，如果是死亡1000万多人，那就是120多个川甘省的地震死亡数量。那就会在全国都可以看到尸体横阵的状况。如果没有政府组织移民过去，那么至今也将是荒无人烟。然而这样的例子谁看到过吗？过来的人们谁能举出哪怕是一个无人公社、几个无人村的例子吗？而事实是，在困难过后，所有这些被记录有“大量饿死人”的县、社，哪里不仍然是人口稠密的景象？就以当时被说成饿死人最多的河南省信阳地区的几个县来说吧，至迟在六三年“四清”运动时就己经是到处人口熙攘、一片繁忙的景象了，哪里有什么饿死数十万人的迹象！

以上笔者的分析、考证是否有道理？敬请网友们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