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日

中國亞洲經濟協會

【導讀】近日，韓國總統李在明表示，韓國和朝鮮目前處於對話和緊急聯絡網完全中斷狀態，韓方將全力為朝美對話創造條件，改善朝美關係有助於解決或緩和朝鮮半島問題。韓方的這一番表態說明，近年來南北關係急劇惡化，迫使朝鮮對外展現強硬態度，以便爭取空間推動經濟發展和社會改革。如今朝鮮的內部變化如何？為何艱難的國際環境中沒有壓垮朝鮮經濟？

本文作者多次訪問平壤，對朝鮮勞動黨建黨八十周年慶典、平壤國際電影節、消費新現象、幹部隊伍年輕化、政治口號等方面做了詳細介紹。一是慶典，為了精神上支持在雨中列隊的青年表演者，全場15萬觀眾在領導人的示範下自願淋雨觀看表演，展現了朝鮮人獨特精神面貌。二是電影，疫情之後重啟的平壤國際電影節展現了新時期朝鮮電影新的發展勢頭，線上購票開始盛行，電影製作開始注重真實性和國際特效水準。三是消費，朝鮮出現逐漸依靠消費拉動生產的景象變成常態化的現象，私家車增多，消費檔次升級，各類國際商品展、科技展、服飾展等現場銷售火爆，商品房或將成為未來經濟發展推動力。四是幹部，基層幹部大量啟用40歲以下、精通外語、有創新能力的年輕人，只要敢闖敢當，年輕人也能成為國家重要項目牽頭人。五是口號，作者發現，金正恩時代的口號更強調務實和發展，在八大期間出現的口號均圍繞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來宣傳。

至於為什麼朝鮮人要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作者認為，朝鮮所處的地緣政治要求朝鮮必須要走獨立自主的道路，避免被西方勢力所淹沒，因此朝鮮的選擇是自主的，也是合乎於朝鮮的國家利益的。朝鮮式社會主義或許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發展模式，但符合自身國情的發展道路才是正確的方向。

本文轉自“東北亞研究通訊”。文章僅代表作者觀點，供讀者思考。

2025平壤見聞續篇

國家已迎來巨變，朝鮮人為何還堅守過去的生活方式？

今年9月參加金日成綜合大學國際學術會議之後，有幸時隔一個月再度去平壤參加10月10日朝鮮勞動黨建黨八十周年的慶典活動，之後僅隔一周又一次去平壤參加了第十八屆平壤國際電影節。平壤順安國際機場的邊檢、海關、防疫工作人員都好奇地向我打招呼，“來的夠頻繁呀”。平壤羊角島酒店的服務員們也見到我很驚訝，且很熱情，都問我是否是回國後再過來的？這倒不是因為我多有名，而是疫情之後去朝鮮的外國人屈指可數，酒店大廳里見面次數多了自然就熟了而已。

朝鮮勞動黨建黨80周年紀念活動地點，平壤

目前，朝鮮還沒有完全放開旅遊，如此頻繁來回平壤的人其實也並不多，第一次生二次熟，幾天見面後彼此成了熟悉的面孔。我也覺得好幾年無法前往的國度居然幾天之間竟能多次往返，還是蠻過癮的。想去卻去不成的人還是絕大多數，而兩個月內能前往三次，不能不說是件很幸運的事情。

上次9月份回來後寫了兩篇“2025平壤見聞”（點擊閱讀文章），據說反響不錯，建議我繼續寫後續的感受。我也認為每次去有每次的新發現，覺得和關心朝鮮的朋友們分享近期朝鮮的變化還是挺有意義的。為了與上次的“見聞”既有連貫，又能辨認是後續的“見聞”，這次在“2025平壤見聞”後面加了“續篇”。

▍雨中的閱兵式

2025年的朝鮮勞動黨建黨八十周年慶典活動是近幾年朝鮮規模最大的國家大型活動之一，國內的各類媒體都已經相應的報道過，相信已經通過各種網絡視頻看過其壯觀的場面。我只想談談活動現場的感受，畢竟視頻資料和親臨現場所感受的氛圍是不同的，目睹現場才能看到令人興奮的場面。其實，我見過多次朝鮮的大型群眾活動，但每次都能感受到集體力量的威力，這就是朝鮮一貫主張的“一心團結”的效應。整齊劃一的隊伍齊喊的“萬歲、萬歲、萬歲......”呼喊聲震撼平壤上空，聽到數萬人異口同聲的雷鳴般吶喊聲，不由自主的勾起激動人心的共鳴，讓你無法擺脫這一歡騰氛圍中的存在感。

這次10月10日的慶典活動是分三個晚上進行的，第一天（9日）晚上是在朝鮮著名的5.1競技場舉行了以“朝鮮勞動黨萬歲”為主題的大型藝術團體操表演。這種表演起初叫“阿里郎”大型團體操表演，後來改為“光輝的祖國”大型藝術團體操表演，這次稱為“朝鮮勞動黨萬歲”大型團體操與藝術表演。無論主題怎樣變化，其內容和形式大同小異。任何時候都少不了的是2萬名學生的大型人體背景板，這是任何國家都無法實現的傳統與現代結合的一種特殊媒體。之前只是人手一本背景冊的學生按照編號翻開頁面的形式展現不同的組合畫面，現在可以在其背景板上投放視頻，恐怕世界上最大的視頻畫面就是朝鮮的這塊背景板。

記得十多年前“阿里郎”大型團體操10萬人表演已經獲得過吉尼斯紀錄，我想單獨申請人體背景板也能足以拿下吉尼斯紀錄。當然這種大型團體操已經演變成藝術的呈現模式，有了不少新的花樣。例如之前只是群眾的團體表演，如今把專業演員的表演放到操場中央，結合團體操表演與國家管弦樂隊和國家合唱團及著名藝術團的聯合歌舞表演相融合，更增添藝術的氛圍。

在朝鮮，最高領導人金正恩總書記親臨現場的活動稱之為“1號活動”，這一級別的活動必有嚴格的安檢程序。之前所有的外國人至少提前兩個小時到指定地點集合，然後把所有金屬物品都要放到大巴里，連手機都不能帶，要進行人體搜身檢查。但這次朝鮮的安檢有了新的變化，就是安檢人員把機場安檢設備帶到酒店門口，直接在酒店出門時就完成安檢手續，非常簡便。而且，最重要的是允許帶手機進入現場拍照。

我有幸在第一天的活動現場距主席台40~50米間距內拍攝了觀禮台上的各國領導人，當然也拍到了金正恩總書記講話的場面。為慶祝朝鮮勞動黨建黨八十周年紀念活動專程去平壤的各國領導人也一起登上觀禮主席台，場面異常熱烈。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國務院總理李強、越共中央委員會總書記蘇林、統一俄羅斯黨主席梅德韋傑夫等站在金正恩總書記的兩旁，增添了友好國家間友誼的情誼。

第二天（10日）晚上在金日成廣場舉行了閱兵式。朝鮮的閱兵式我們已經看過多次，大體的閱兵形式基本雷同，前半部是各軍兵種的方隊依次走過主席台，播音員講解方隊的領隊和兵種；後半部是各種現代化武器的展現，是向國內外展現朝鮮綜合國防力量。近幾年朝鮮的閱兵式都選擇在夜晚，而且每年都舉辦一到兩次，於是朝鮮的閱兵式對外國人已經並不陌生，懂行的人觀察展示的武器是否有升級版亮相？普通的觀眾看的是熱鬧。這一天主席台登台的領導人和前一天的基本相同，也是朝鮮的1號大型活動，中國、越南、俄羅斯等國領導人站在金正恩總書記的兩邊一同觀看展示朝鮮國防發展的閱兵式。

這次我有幸在7米的距離上拍到了金正恩總書記，是在閱兵式結束之後朝鮮領導人在舞台上向觀眾揮手致以的畫面，恰好我們坐在主席台左側下面。金正恩總書記從舞台中央到兩邊走動並向台下觀眾揮手時走到主席台最左側，就在我們的上方。這是我有生以來在近距離見到並拍到朝鮮領導人的經歷，好多朝鮮人都感到羨慕，因為朝鮮人能夠與領導人在一個場面，哪怕遠處見到領導人都要淚流滿面的直蹦歡呼。於是朝鮮最大的榮譽是與領導人進行合影，這也是朝鮮“合影政治”的一種，與領導人合影的照片掛在家裡牆上是全家的榮耀，相當於緊跟領導人做出應有貢獻的一種表彰。

第三天（11日）晚上的青年火炬行進同樣也是在金日成廣場舉行的，這天有些國家的代表團陸續回國，活動的規格不是1號活動，但表演的內容並不簡化，場面也異常熱烈。10餘萬人參加的火炬行進恐怕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模式，可以稱得上是“震撼”。每個人都雙手舉着火炬，一邊行進一邊穿插隊列，俯瞰就是變幻無數的口號，令人驚嘆的是邊走邊變換字樣的隊伍一點都不亂。“金正恩萬歲！”、“一心團結”、“社會主義好”、“最強的軍力”、“富國強兵”、“新時代全勝期”、“全面復興”、“人民大眾第一主義”、“地上樂園”、“人民的國家”、“地方發展”、“復興繁榮”、“青年前衛”、“愛國青年是接班人、別動隊”、“誓死捍衛”、“保衛祖國”、“愛國忠誠”、“第一敢死隊”、“把光榮獻給母親黨”、“向着第九次黨大會”......等數十種口號依次出現，並在青年人隊伍中不斷響起“萬歲、萬歲、萬歲！”的呼喊聲。連續兩個多小時的行進中沒有一個場景是重複的，很難想象這麼多人群得排練多少個日日夜夜，才能做出如此整齊劃一的隊形？

我很好奇20萬隻火炬兩個多小時燃燒而不熄滅，在金日成廣場關掉所有的燈光依然點亮整個廣場，場面宏大且造就生機盎然的氛圍。朝鮮的年輕人參加“阿里郎”大型團體操表演或這種大型火炬表演，是在成長過程中富有自豪感的一次人生閱歷，從小參加集體活動，以集體中的一分子體驗“一心團結”的革命活動，足以成為成長路上的“資本”。

這三天的活動每天差不多都有10萬人規模的表演，三天累計應該不少於30萬人參加表演，朝鮮的“人海戰術”簡直是世界獨一無二的存在，看過的人不由自主的讚不絕口。令人難以忘懷的是偏偏這三天都是在雨中進行的，是老天爺不給面子，還是在考驗朝鮮人的精神毅力，這三天連續下雨，觀眾在秋雨中觀看都緊哆嗦，穿了厚厚的衣服也感到冰冷，但那些表演的人群至少是在雨中站了3~4個小時。最難忘的是在第一天的大型表演中有許多少兒們的群舞表演，孩子們穿着薄薄的衣服在雨中表演，有些孩子在翻跟頭的時候還滑倒在水中，觀眾都在擔心孩子們會不會感冒。

更令人驚訝的事情就發生在第一天的活動上，金正恩總書記做朝鮮勞動黨建黨八十周年紀念講話時，警衛員看到最高領導人在淋雨中講話，迅速將雨傘支起後站到他的身後，給最高領導人遮雨。此時，金正恩總書記一手推開警衛的雨傘，意思是操場上的青年表演者都在雨中列隊，我怎能自己一人遮雨？就在此時奇蹟般地出現了令人感動的一幕，整個15萬人的競技場的觀眾看到最高領導人的舉動，所有穿雨衣的和打着雨傘的觀眾們全部都脫下雨衣、折回雨傘，居然都自願在淋雨觀看表演。當然5.1競技場有遮雨的功能，有1/3的人可以遮雨，但包括管弦樂隊在內的所有表演者和靠前排的2/3的觀眾全部都在淋雨。三天的“冒雨表演”反過來給外國的觀眾帶來了更加強烈的印象，看到了朝鮮人的不屈不撓的剛強意志和緊密團結在金正恩總書記周圍的朝鮮人民的精神面貌。這樣來看，並不是老天沒給朝鮮人的臉，而是給朝鮮人向全世界展現出獨特精神面貌的一次“機遇”。

▍正在掀起的第二次電影革命

提起朝鮮電影，許多年長的中國人都並不陌生。在70年代整個十年時間，中國觀眾能接觸的外國影片中主要是朝鮮、阿爾巴尼亞等幾個社會主義兄弟國家的影片。尤其以《賣花姑娘》為首的朝鮮電影在中國特別受歡迎，那時將近50餘部朝鮮電影可以稱得上成了中國觀眾的“精神食糧”。人人皆曉的朝鮮電影主要有《血海》、《摘蘋果的時候》、《鮮花盛開的村莊》、《金姬和銀姬的命運》、《看不見的戰線》、《火車司機的兒子》、《勞動家庭》、《無名英雄》、《一個護士的故事》、《月尾島》、《安重根擊斃伊藤博文》、《沒有回來的密使》、《延豐湖》、《永生的戰士》......等等。

記得小時候在農村看電影都是在露天放映，電影《賣花姑娘》在中國上映時幾乎哭倒所有觀眾，為了再看《賣花姑娘》影片夜間走幾里地到臨近的村莊去看過的記憶歷歷在目。後來到朝鮮藝術電影製片廠了解到朝鮮領導人金正日委員長親自指導《賣花姑娘》影片製作全過程，從劇本到演員表演、導演等所有製作環節均留下領導人的身影。領導人酷愛電影藝術，也就帶動了朝鮮電影藝術的蓬勃發展，朝鮮著名演員洪英姬、金龍鱗、金貞花、崔昌洙、宋連玉、吳美蘭等幾乎成了中國觀眾的偶像。某種意義上講那時的朝鮮電影填補了中國故事片十年的“空白”，也是朝鮮電影的鼎盛期。

朝鮮電影《賣花姑娘》宣傳畫

2009年中朝建交60周年之際，邀請朝鮮電影樂團來華演出一個月，那時在北京、樂山、成都、深圳、珠海、中山、武漢、寧波、杭州、上海、瀋陽等11個城市巡演，每場都受到各地老觀眾們的厚愛，尤其是那些中國人民志願軍的老兵及其後代們的極大歡迎。那些熟悉的電影歌曲演唱的時候，大部分觀眾都能跟唱，足以說明那些歌曲當年是多麼耳熟能詳的名曲。有幸的是央視著名主持人崔永元擔綱藝術總監，他還策劃了讓朝鮮電影《賣花姑娘》中扮演花妮的洪英姬、原唱“賣花姑娘”主題曲的著名歌手崔三淑以及花妮的中文配音的長影演員向雋殊同台相會的感人場景，展現了中朝傳統文化交流的新篇章。

進入九十年代中後期，朝鮮電影也隨着朝鮮進入“苦難的行軍”等經濟低迷而走向低谷，很多年沒有拍出較之那樣的影片，於是我們也很難再看到比肩老電影的優秀的新影片。

然而，疫情之後重啟的平壤國際電影節讓我看到了新時期朝鮮電影新的發展勢頭。平壤國際電影節從1987年開始到2025年共舉辦了十八屆，到十六屆為止是隔年舉辦，到了2019年開始改為每年舉辦，但不巧遇到新冠疫情這樣的不測時期，只好停辦5年。疫情之前舉辦的每屆電影節我都參加過，時隔6年後舉辦的今年第十八屆國際電影節我也沒拉下，照樣到現場目睹了朝鮮的電影節。今年出品的電影作品共有40多個國家320部影片，其中經過篩選之後最後選出9個國家的70餘部影片，當然有多半是中國影片。反過來在朝鮮受歡迎的國外影視作品也就是中國和俄羅斯的影片，包括電影和電視連續劇。中國電影《一生交給黨》、《平壤之約》、《集結號》、《紅牡丹》、《建黨偉業》、《開國大典》、《花木蘭》和電視連續劇《渴望》、《潛伏》、《敵後武工隊》、《西遊記》、《三國演義》、《毛岸英》、《任長霞》......等作品。也就可以說，中國的影視作品填補了朝鮮一段時間很少拍攝電影的“空白”。

中國電影《一生交給黨》獲得本屆電影節特別上映獎。

朝鮮進入金正恩時代已經在各行各業都在發生巨大的變化，除了解決老百姓衣食住問題以外，滿足“精神食糧”的文化領域的變化也正在悄然進行。改造、新建影院等硬件的投入已然開始，軟件工程即新電影的創作也在金正恩總書記親自指導下拍出了超乎想象的影片。如《72小時》、《一個晝、一個夜》、《對決的晝夜》等新影片陸續面世，預示着朝鮮第二次電影革命開始啟動。

影片《72小時》是在朝鮮戰爭時期朝鮮人民軍反攻解放首爾的真實故事改編的，主要描寫的是金日成主席與朝鮮人民軍官兵在72小時內攻占首爾的作戰指揮過程。影片長5個小時，分上、下集。看過這個電影的朝鮮同志講觀後感，說之前的朝鮮電影在戰場上被斃的都是敵人，而這部影片朝鮮人民軍犧牲的數量占多半，說明戰爭是殘酷的，反映很真實。

朝鮮電影《72小時》

此次電影節獲得音響效果獎和最佳男演員獎的影片是朝鮮電影《對決的晝夜》。這部影片描寫的是以檢察官身份隱藏數十年在朝鮮生活並謀劃暗殺領導人的間諜與朝鮮人民鬥智鬥勇的故事。題材非常敏感，但敘述的情節和拍攝的技巧以及音效等均超出傳統故事片的製作方式，與國際上流行的特效以及驚險的場面很接近，讓觀眾扣人心弦。我們可以拭目以待，朝鮮電影在最高領導人親自主抓的情況下，不斷推出新的高水平的影片。

朝鮮電影《對決的晝夜》

▍朝鮮的“消費者”

“消費者”在任何國家都是非常正常的存在，也是拉動GDP不可缺少的有生力量。推動經濟增長的三駕馬車，即“投資、出口、消費”這三個主要引擎中消費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沒有消費就不會有更多的產品能夠生產，這種天經地義的事情在朝鮮曾經是被忽略的存在。因為朝鮮採取的是國家計劃經濟下的供給制，大家都依靠國家供給制度維繫日常生活，很難理解靠“消費者”拉動經濟的這一原理。

平壤柳京金光商業中心

最近幾年，在金正恩總書記的領導下朝鮮出現逐漸依靠消費拉動生產的景象變成常態化的現象。今年8月30日朝鮮最高人民會議常任委員會頒布了《農場結算分配法》和《消費者保護法》，根據《農場結算分配法》，農場分配要按照實際勞動日結算，提高農場的物資基礎，大大提升農場員的勞動積極性。《消費者保護法》的主要內容是規範商品及服務過程中要保護消費者合法權益，提高人民生活質量，絕不允許生產廠家坑害消費者，一旦發現將嚴懲。

平壤柳京金光商業中心

金正恩委員長執政以來，朝鮮出現了一系列過去沒有出現過的新變化。具體的變化我在2022年編著的《萬里馬速度-金正恩時代朝鮮經濟》一書裡有詳細的描述，但那時候還沒有明確消費者的概念，只是在許多領域出現各種不同的消費行為。出租車數量增加帶來的消費、手機普及帶來的話費收入、食品加工技術提高帶來的超市消費、大同江啤酒等許多酒水飲料的競爭帶來產品的多樣化及進口生活用品的消費、各種檔次的餐廳層出不窮出現帶來家庭外餐的頻率增加、藥房連鎖店帶來各種藥品和進口保健品的銷售、各類展會上搶購一空的現象比比皆是、煙民的消費足以生產全國學生用筆記本、私家車時代的開啟、允許商品房銷售緩解居民住房難問題，等等，和國內的日常生活相比沒有多大的區別。

近幾年朝鮮盛行舉辦各類展會，除了傳統的“平壤春季國際商品展”、“平壤秋季國際商品展”以外，朝鮮科技殿堂也每年舉辦各類科技展。除了國內展以外，2016年~2019年與朝鮮科技殿堂合作舉辦過“朝鮮國際科技展”名下的“健康展”、“體育用品展”、“綠色家具展”等，並聘請國際知名專家進行權威講座等多種形式的國際交流。除此之外，朝鮮國家每年春季、秋季都舉辦各類與民生相關的展會，如“朝鮮料理展”、“朝鮮服飾展”、“輕工業產品展”、“全國機械設計展”、“全國信息化成果展”，等等。通過這些展會不僅展示各行各業在提高民生領域取得的成就之外，大都在展會現場進行售賣，其實絕大部分人就是奔着去展會購買最新面世的新產品。

第18屆平壤國際電影節

上次的“平壤見聞”中已經講過朝鮮開啟私家車時代的內容，當時講的內容僅兩個多月有了新的數據，就是從今年上半年時間私家車已經賣了2000多輛，但是這次我去平壤得到的消息是已經超過5000輛了。過去大街上最醒目的是出租車，而今堵車的原因竟然是因為私家車的暴增所導致的。平壤也為了緩解交通擁堵，正在實施單雙號制，但私家車沒有限號這一說法。據說是最高領導人有指示，私家車的車主應得到尊重，自己買的車不應該受限。於是越來越多的人擠進購買私家車的隊列等待購車，因車輛幾乎都是從中國進口的，所以出現供不應求的現象，只能拿着號排隊購買。

平壤市松花大街

下一個關心的話題就是會不會出現房地產購買的熱潮到來。其實，在朝鮮勞動黨八大期間國家集中舉國力量在平壤新建5萬套住宅，已是奇蹟般的成就。2019年朝鮮公布了《羅先經濟貿易區住房銷售及利用規定》，這就說明經濟特區已經實施商品房銷售的法律保障。這種現象將來在全國普遍會出現的情況下，國家出台全國的商品房銷售規定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旦房地產進入公開銷售的法律保護範疇時，朝鮮的經濟將進入飛速發展的階段。因中國改革開放初期曾有過私人手中的錢遠遠多於國家財政的時代。一旦私人手中的錢財進入到市場流通環節，循環經濟的時代就像開閘的水一樣阻擋不了其發展的勢頭。

此次平壤國際電影節也出現了一些新的景象。過去電影節期間外國電影的放映都是靠電影票進入影院觀看，這次所有的票均在網上購票，誰都不可能拿贈送票進入影院免費觀看。這樣，一是杜絕了走關係弄票的現象，二是朝鮮人觀看外國影片的熱潮一下子提升，因不用靠關係弄票，而是你有手機就可以購票，所有人都一視同仁。一張電影票賣45000朝幣，折成美元按公開牌價是相當於5美元（公開牌價是一美元兌換朝幣8900元左右），但在市面上實際成交的兌換比例是大約一美元40000朝幣，這個數據是10月27日開始的“平壤秋季國際商品展”上實際成交的兌換比例。

這次平壤所有能上映電影的影院每天有三次放映參展的外國影片，一次大約有1萬人觀看，那麼一天就有3萬人觀看。按電影節一周時間裡至少有20萬人觀看來計算，電影播放收入保守估算也是20多萬美元。據舉辦單位負責人的說法是因要觀看電影的觀眾需求過於強烈，計劃再延長一周時間放映外國影片，那麼通過電影節，朝鮮國家電影總局就有了至少40~50萬美元的收益。當然這筆收入將會用到拍攝朝鮮新電影的製作費。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朝鮮人消費的新現象，如手機新款在中國一上市就能在平壤老百姓手裡見到，藍牙耳環手機也備受朝鮮消費者青睞。結婚擺喜宴的檔次越來越高，疫情前通常少於100人規模，人均消費5~10美元。目前已經發展到200~300人規模的宴席，人均最高已達50美元。這種消費對餐廳的生意不僅帶來紅火，也導致高檔化現象逐漸擴大。當然也有人擔心會出現投入比產出不均衡的現象，但目前高檔餐廳並不缺少顧客用餐。

朝鮮的“消費者”正在推動朝鮮經濟的向前發展，雖不敢下定義說朝鮮已進入商品經濟時代，但消費者被抬舉到國家法律保護的對象。如《私家車利用法》、《消費者保護法》等，說明朝鮮的經濟行為已經有比較明顯的市場行為，而且被大部分老百姓所接受，也就是正在通過消費拉動生產廠家的生產動力，消費行為正在逐步帶動產品質量的提升。

疫情期間許多國家的經濟都受到了巨大的衝擊，消費能力普遍下降。朝鮮仍在受國際制裁，對外經濟交往幾乎被阻止的情況下，經濟卻出現“繁榮”景象，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去解釋。個人認為，朝鮮“消費者”的作用應該是不可小視的原因，隨着老百姓手裡的錢逐步進入流通環節，帶動朝鮮經濟向前發展。值得關注的是，朝鮮有30餘家商業銀行，他們為了收攏私人手裡的外幣，出台高利率的存款政策，美元存款年利率為7.2%。商業銀行之間都在爭取這些資金，於是銀行之間相互抬高利率來吸引存款者，最高有給年利12%的銀行，說明在朝鮮許多外貿單位都緊缺外幣，想方設法吸引外幣的存款。當然，銀行的信譽也需要得到存款者的信賴，於是商業銀行和金融服務機構都在為提高服務質量而努力，開始認識贏得消費者的信賴才是服務機構生存的出路。

▍幹部隊伍的年輕化

幹部隊伍的年輕化任何國家都在實施，朝鮮也不例外。在媒體上看到朝鮮的領導人有重大活動隨行亮相的大部分都是老幹部，有可能懷疑朝鮮是否只重用老幹部？其實不然，朝鮮的幹部隊伍年輕化比想象的還要破格，基層幹部選拔的時候大部分都要競崗，結果超乎我們的想象。許多單位的幹部清一色的年輕化，絕大部分基層幹部都是40歲上下的年輕人。朝鮮的企業都是國企，國企領導上崗首先是黨員，其次是至少要精通2~3門外語，再次是在基層工作中敢於擔當做出突出貢獻的人。

我見到的好多企業的老闆基本都是40歲左右，他們都有魄力、懂國際事務，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才。疫情前合作過的老同志都已退休回家，見都難見。年輕的幹部晝夜工作，手機接打不停，連吃飯的時間一點都不消停。工作忙是一方面，在各種外部條件並不如意的前提下要做出點業績，實屬不易。

朝鮮的行政機制也在發生變化，過去都是以省（朝鮮的省相當於部委，並非行政劃分的概念）為單位自行創收，每個省都有不少創收的單位。如今正在進行大調整，行業管理趨於規範化，如朝鮮的14家旅行社過去都是每個省的主要創收機構，現在統一划歸到國家旅遊總局管轄，必須服從於國家的利益，不能只考慮自己部門的小金庫。省內的創收單位也在進行大整頓，之前一個省內也有好多創收部門，現在都統一划歸到一個公司旗下。目前基本都是集團化管理的機制，相對缺乏的是有經驗的企業管理團隊的建設。當今不確定的因素較多，各行事業都不確定的前提下要有膽略、有智慧的年輕幹部去開拓，這和中國改革開放初期很相似，雖缺乏經驗，勇於創新的幹部才能出成績。

其實，金正恩總書記曾在不同的場合嚴肅批評過幹部們不作為的現象，要求改掉玩忽職守的老毛病，強調要提高幹部隊伍的素質。前幾年他在三池淵視察時批評部分幹部把黨中央的指示當耳旁風，失去公務員的基本素質的問題，尤其是點名批評建設、監理過程中幹部不負責任的行為，進行嚴肅處理。他還明確了如果幹部對黨和國家關心的問題不感興趣或事情發生後勉強去處理，那麼已經喪失了站在指揮員隊列的資格，並強調朝鮮的幹部不能與黨步調一致，就不是忠臣，黨的幹部要有貫徹黨的思想而獻身的精神和鬥志力，青年幹部在這方面有更符合幹部錄用的條件。

有家貿易公司的新老闆是我老朋友的兒子，去年35歲競崗上任國家電信領域貿易公司的總社長。連他父親也覺得驚訝，這麼年輕的人成為國家電信領域發展的帶頭人，並非易事，但年輕人有闖勁，敢於擔當就能夠接管國家重要的項目牽頭人。當然會有碰壁的時候，但有了最高領導人的信任，年輕人敢於冒險，出點差錯不怕，及時糾正就能有更大發展。

還有一個貿易公司的新老闆是我的合作夥伴，目前剛好40歲，是風華正茂的年輕幹部，手下有1200人的員工。有高度思想覺悟當然是首當其衝的條件，但沒有商業頭腦怎能完成國家交給的計劃任務呢？他們迫切需要新的經營理念、管理方式、創收秘訣，也需要廣泛與國外公司建立合作關係，只靠國內的競爭不會有出大成績的機會，於是朝鮮的公司紛紛到中國來尋找合作夥伴。朝鮮的對外經濟法規已經相對完善，說明朝鮮法律上沒有障礙，反倒在受國際制裁的當下，他們需要鬥智鬥勇，創出一片新天地。目前，朝鮮雖然強調自立自強，但必須需要國際先進的新設備、新技術、好的原材料，還有外資的引進。解開枷鎖，衝破制裁，勇當先鋒，才能插上飛躍的翅膀成為引領行業的佼佼者，也成為名符其實的好幹部。

有位朝鮮的老朋友講，我們已經退二線是不得已的選擇，思維跟不上年輕人的步伐也是事實，我們沒有理由小看年輕人，他們有能力撐起困難時期的朝鮮經濟，只能靠年輕人打翻身仗。這就足以說明朝鮮的發展速度老同志已經力不從心，跟不上時代的發展步伐了，朝鮮的未來要靠年輕人去開拓。之前到朝鮮企業參觀時牆上都有企業發展的沿革展示，書記和支配人幾十年沒換幾個，到了退休年齡才能讓位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誰有能力誰上，絕不允許站着茅坑不拉屎的現象存在。這種變化不僅給企業帶來活力，給整個朝鮮社會注入朝氣蓬勃的生機。

嚴格意義上講幹部隊伍年輕化，並非簡單地用年輕人替換年長者，而是一項關乎國家長治久安和事業薪火相傳的戰略舉措，是保持組織活力與創新力的必然要求。這不僅要有新知識、新思維，而且還要勇於投身改革的浪潮。年輕人普遍具有更強的開拓精神和冒險意識，更願意嘗試新方法、探索新路徑，在遇到新問題和複雜問題時，能展現出更強的闖勁和韌勁，這是所有國家都同樣的邏輯。朝鮮比其他國家更能破格錄用青年幹部，展現了任何困難在朝鮮人面前都不會成為前進路上的障礙。當然，青年幹部要有過硬的政治素質，不僅要對黨和領袖絕對忠誠，還要有堅定的理想信念、理論和實際相結合的能力，業務精湛、勤學善思、顯示出強大的實踐能力。朝鮮最高領導人本身年輕，知道年輕人的資本，他要求青年幹部勇於負責、敢於鬥爭、實幹為要，為建設富強國家盡責盡職，期待年輕幹部們不會辜負領導人的信任。

平壤柳京金光商業中心

▍從口號看當今朝鮮的時政

到了朝鮮最吸引眼球的莫非是各種標語和口號，這也是反映朝鮮現實時政的一種表象。堅決貫徹朝鮮勞動黨八大提出的各項目標、以優異成績迎接九大的召開等標語足以說明，八大即將落幕，九大即將召開。

口號：“以民為天”、“一心團結”、“自力更生”

今年10月26日朝鮮《勞動新聞》頭版發表的社論標題就是“我們黨的革命口號是行動的指南，是鬥爭和前進的旗幟！”、“進一步提高在社會主義建設全面戰線的攻略勢頭！”，該社論號召朝鮮全國人民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更加發揚革命熱潮、鬥爭熱潮、愛國熱潮，勝利迎接朝鮮勞動黨第九大召開。朝鮮勞動黨總書記金正恩強調“在社會主義建設的所有戰線要掀起大飛躍、大革新的熱潮”。

朝鮮的口號一貫很簡潔，又很上口。過去很有名的口號有“黨決心，我們就干！”、“走的路再艱險也要笑着走！”、“世上無所羨慕”、“按照我們的方式生活下去”......，等等，這些口號反映的是朝鮮苦難行軍時期激勵全國人民團結一心共同度過難關的號召。“世上無所羨慕”主要用在青少年的活動場所和幼兒園等地方，象徵着新一代青少年生活在世界上最幸福的國度里，是從金日成主席時代開始延續至今的口號。在經歷最艱苦的年代，這個“世上無所羨慕”的口號依然響徹全國各地，體現了給未來注入希望的強烈願望。

口號：世上無所羨慕

反映領袖與人民緊密相連的口號有“一個為了全體，全體為了一個！”是體現領袖和人民的同心同體關係，領袖為了人民，人民為了領袖的兩者不可分離的哲理。

反映金正恩時代的口號有“金正恩同志革命思想”，象徵着朝鮮已進入真正的金正恩時代，之前主要強調的是主體思想、先軍思想和金日成金正日主義，如今朝鮮革命的核心思想就是金正恩同志革命思想。“滅私服務”、“以民為天”、“人民大眾第一主義”等口號反映的是金正恩總書記的人民觀。“新時代千里馬速度”是傳統千里馬時代的升級版，前幾年還用過“平壤速度”、“萬里馬速度”等描述，如今以“新時代千里馬速度”來代替社會主義建設快馬加鞭的發展進程。個人的理解是領導人講務實，不許用誇大其詞、虛無縹緲的口號。“白頭的革命精神”、“白頭山血統”都意味着朝鮮三代領導人的血統是領導朝鮮人民的最合法、最正統的權威象徵。

朝鮮勞動黨第八次代表大會的基本任務是人民生活要有實質性的提升。在八大期間出現的口號均圍繞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來宣傳。“提高基礎教育的質量，提高教育人員的素質”、“學校的現代化改造是國家的重大事業”（教育部門）；“要改善醫療服務的質量”、“要不斷接近治療預防事業的現實”（醫療保健部門）；“科研成果要積極引入到生產中”、“成功的果實”（科技部門）；“大力發展養魚和養殖業”、“完善科學的捕撈體系，採用合理的捕撈方法”（水產部門）；“提高產品質量是首要課題”（輕工業部門）；“裝飾材料要積極實現多樣化、多種類、國產化”、“全力以赴投入到水泥增產的鬥爭中”、“增產鬥爭、增產運動是朝鮮人的真面目”（建材工業部門）；“重視科學種田”、“農業生產的穩定持續發展”（農業部門）；“新建的地方工業要實現生產正常化、提高產品質量”、“要階梯式、立體式、全方位落實地方發展20x10政策”、“加速地方振興的大業-大力建設產業及公共設施和海洋養殖事業所”（地方發展）；“繼續推進平壤市5萬套住宅建設、檢德地區住宅建設、農村住宅建設”（住房建設）；“圓滿保障人民經濟運輸需求”（運輸部門）；“生產更多的煤炭”（煤炭工業）；“推進工廠企業的改建現代化進程”（機械工業部門）；“提高新的發展能力，生產更多電力”（電力部門）；“一定要提高鋼材的生產能力”（鋼鐵部門）；“要擴大森林面積，提高國土管理，改善生態環境保護事業”（國土管理部門）；“要拿更多的金牌”（體育部門）......等等，還有許多口號。

迎接勞動黨九大的口號也已出現：“自力富強、增產鬥爭、創造鬥爭”等口號預示着要以增產回報黨的信任，用增產的火炬迎接黨的九大召開。“更果敢、更實效、更緊張”、“堅決貫徹黨的政策，向黨的九大前進”、“掀起共同前進、共同飛躍的風氣”、“不斷創造新標準、新紀錄”、“自力更生、自給自足、增產節約”，“大力開展強有力的攻堅戰、立體戰” ......，等等。

朝鮮勞動黨的有關口號有“主體型的革命政黨”、“鋼鐵的黨”、“不敗的黨”、“嚮導的黨”、“大眾的黨”、“母親黨”、“老練而久經考驗的黨”、“成熟的黨”、“前途光明的黨”、“世界政黨史上的榜樣”、“國際社會最有權威、最有尊嚴的黨”、“勝利的旗幟”、“希望的燈塔”......，等等。

朝鮮的宣傳鼓動工作具有當今世界獨一無二的朝鮮特色，像“音樂政治”、“數字政治”、“青年政治”、“體育政治”、“仁德政治”......等等，這些“政治”就是各行各業要講“政治”，全國要“一心團結”跟黨走，建設自立富強的國家。

▍“按照我們的方式生活”

“按照我們的方式生活！”這一口號是理解朝鮮人民獨有的生活方式的最為形象的詞彙，也是賦予朝鮮人民堅定自主的信念的革命口號。這個口號源自金正日同志的教導：“我們黨的革命和建設中遇到的所有問題，必須要按照自己的思想和信念，在自我負責、自力更生的原則下，根據我們的實情和我們革命的利益，按照我們的方式去解決。”1978年朝鮮確立第二個七年計劃不久，國際上帝國主義列強就沒有放過對自力建設社會主義的朝鮮這一國家的扼殺，在這樣複雜國際形式背景下召開黨中央委員會組織指導部和宣傳鼓動部的幹部會議，再次明確提出了“按照我們的方式生活下去”的堅定意志。

無論世界格局變幻莫測，朝鮮要在主體思想的指引下，毫不動搖地推進革命事業，確保自主信念和意志的內容高度概括到這一口號中。這一口號成為一切領域的指導方針，包括政治、經濟、文化和國防建設都要按照朝鮮式的方法去突圍。有了明確的戰略方向，朝鮮的革命就能解決一切原則性問題，這是朝鮮勞動黨至今最為引以自豪的決策。即使在蘇東歐社會主義國家紛紛瓦解的年代，朝鮮依然高舉社會主義革命旗幟，按照朝鮮的革命方式堅定不移地走自己的發展道路，走出了“苦難行軍”、“強行軍”的艱難時期，直至打下社會主義強國建設的堅實基礎。

其實，很多國家都覺得朝鮮不與國際社會接軌，正是因為覺得朝鮮“另類”，許多國家都不好理解朝鮮究竟想怎樣發展，因為朝鮮走的道路與大多數國家走的路不盡相同。朝鮮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建立國家的政體、是朝鮮面臨的複雜國際環境下自主的選擇，符合保衛本國的安全和人民利益的原則。朝鮮所處的地緣政治要求朝鮮必須要走獨立自主的道路，不然早就被西方勢力所淹沒，朝鮮的選擇是自主的，也是合乎於朝鮮的國家利益的。

口號：自力更生

外界對朝鮮的現狀即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朝鮮很多做法與我們曾經的生活模式很相似，陌生的是我們的發展變化太大、太快。朝鮮為什麼還堅守過去的生活方式？朝鮮式計劃體制下的社會主義管理模式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有很多區別，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國情，按照自己國家的方式做事就是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用自己的雙手建設屬於自己的美好家園。

有些時候，我們往往用自己的生活方式來套在別人的生活上，說理解和不理解，這是不符合邏輯的，也是不尊重別國選擇的。我國當前社會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求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具體表現為就業、住房、醫療、教育等基本民生領域的發展不充分與人民群眾需求升級之間的錯位。（《人民日報》2023年4月18日）朝鮮的模式是住房、醫療、教育國家免費分配，在國家能力範圍內提供基礎性、全覆蓋的生存保障。朝鮮的住房是居民只有使用權、全民免費醫療受國家財力、物品、設備和醫療水準的影響。國家實行12年免費義務教育，學費、文具甚至校服都免費。兩國的發展歷史背景不同，現實條件和目標路徑也不相同，不能簡單做比較，也不能按照我們的方式判斷他國的做法是不合常理的，也不能簡單認為人家的做法是我們要借鑑的。最重要的是，需要相互理解，不能去指責別人的生活方式。

金正恩總書記強調傳承“按照我們的方式生活下去”的執政理念，在勞動黨領導革命和建設的過程中重視人民的利益、結合朝鮮的具體實情，主張朝鮮式的生存方式。朝鮮人民用自己的雙手、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實現美好生活的夢想，在社會主義建設的全面發展和全面復興的道路上勇往直前，“一心團結”、勇往直前。朝鮮的一系列新變化，也是朝鮮自己選擇的，也符合於朝鮮國情的事情。朝鮮式社會主義或許也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發展模式，這個世界沒有完全相同的國家治理的範本，符合自身國情的發展道路才是正確的方向。

口號：《百戰百勝的鋼鐵的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