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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历1987年中印边界危机(三)
送交者:  2021年10月24日19:20:21 于 [世界游戏论坛] 发送悄悄话

           去年,《通信兵的故事》公众号曾两次发表过史祥彬将军关于多次进藏执行任务的回忆文章,史将军是笔者的老领导,看了他的文章便也产生了提笔冲动。

笔者于1969年2月入伍,1985年5月调入总参通信部通信处无线组,分管卫星通信、微波通信等方面的业务,当时的通信处处长正是史祥彬。



通信处领导与无线组成员合影

(北京-1985)

前排左起:刘荣轩、陈远芬(副处长)、史祥彬(处长)、张庆心(副处长)

后排左起:崔凯、黄少岭、李国玉、陈振生

1987年3月9日,史处长要我做好立即进藏执行任务的准备。事情的缘由大致是:中印边界东段正在发生自1962年边界战争以来最严重的军事对峙,起因是印军渗透到我旺东地区,随后又进入克节朗地区,目前正在展开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演习。为遏制印军的蚕食和渗透,总参已于年初下达命令,要在克节朗、朗久地区进行设点,任务代号为“874演习”。为确保设点行动的成功,总参和外交部已成立联合工作组,由总参作战部牵头,总参通信部也派一人参加,立即前往西藏。

笔者意识到此行非同往常,然而时间紧急,也来不及准备什么,重点关照了一下照相器材,3月11日便随工作组一同飞赴成都。

发生在1987年的这场危机,算得上是中印两国关系史上的一件大事。可能是顾虑外交方面的敏感,多年以来,中印两国都没有就事件原委发表过官方报告或权威性的专题研究。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但中印边界地区的紧张局势一直未能得到根本缓解,近年来更是冲突不断,所以即便是往事重提,也不能无所顾忌。落笔之前做了一些检索,网上已能搜到有关874演习的回忆文章。即便是总部工作组的情况,在公开的出版物中亦有所涉及。例如:

“成都军区党委决定由廖锡龙副司令员负责,陶伯钧参谋长协助,共同指导完成这次设点任务。国务院、中央军委都极为重视,为做到万无一失,授命总参谋部、外交部、军委空军组成了联合调查组,总部工作组组长为总参作战部作战处处长陶智。总部工作组于3月中旬赴西藏,就设点事宜展开深入细致地调查研究。总部工作组在西藏调研20天,3月31日回到成都。”(《傅全有传》/解放军出版社/2015)

“总部工作组向成都军区转达了总参谋部和外交部在设点问题上的明确意见:这次在争议地区的军事活动是去设点,而不是去拔点。要树立两种思想,一是要敢于对峙,二是不怕犬牙交错。要严格遵循中央军委的指示:既要设点,又要避免武装冲突。”(《傅全有传》/解放军出版社/2015)

笔者虽是总部工作组的成员,但主要任务是了解通信保障方面的情况,军机大事参与不多,留在记忆中的就更少。本文重在回忆当年的个人体验和感受,为方便读者理解事件的原委和了解中印边界东段的全貌,文中加入了一些背景介绍及战事回顾。文中出现的照片和图片多出自笔者个人收藏或制作,不无遗憾的是,当年拍摄的现场照片大都随工作报告上报,留在手中的多为借助他人之手、供个人留念的“到此一游”之作。

抵达勒布沟

3月18日上午,总部工作组由边防二团团部出发前往勒布沟(麻玛沟)。当日车程约70公里,首先要翻越西南方向十余公里处的波拉山口。因头天夜里风雪交加,山口积雪严重,团部一早就调派了推土机为山口道路除雪。保险起见,工作组车队后面还跟了一台火炮牵引车。



总部工作组车队向波拉山口进发

(1987.3)

尽管已提前准备,且总部工作组也推迟了出发时间,但当车队到达山口时,除雪作业仍未完成。等待一个多小时后,车队再次启动,经由一条刚开辟出来的“雪沟”翻过山口。雪沟的深度已超过车身,好在没有车被陷住。

波拉山口海拔高度为4550米,继续向南便是大约30公里的盘山道,地势急剧下降,至海拔2800米的勒布沟底,垂直落差超过1700米。

前夜高原缺氧失眠的痛苦尚未离去,转眼之间山色青翠,云烟袅袅,谷底娘姆曲(亦称娘母江曲、娘江曲)婉蜒,瀑布飞流,参天古树,一派亚热带清新湿润的景象。独特的地理环境造就了勒布沟独特的原生态美景:雪山、原始森林、草甸、珍禽、花海……(据说再晚两三个月便可见到千树万树杜鹃开)。



勒布沟一景(网搜)

盘山道最初是由山南军分区在1962年反击战准备阶段紧急修建的,坡陡、路窄、弯急、路况差。回头弯接连不断,有说130的,也有说180的,数量之多,密度之高,叹为观止。小车还好说,解放卡车进入回头弯往往要倒车多次才能通过。路面宽度仅容得下一台车,如遇会车,只能借助弯道,道路外侧陡峭险峻。一路上虽有赏心悦目的景色,但更多的体验还是惊险刺激。

在总部工作组离开西藏后没几天,担负874演习工程保障任务的西藏军区工兵15团即向错那进发。从4月11日开工,在不到40天的时间里便完成了上述盘山险道的改造任务。路面宽度由原来的3米扩展到3.5~4.5米,回头弯半径由原来的5~7米扩展到11-15米。保证了参演部队重型装备的通行。

现如今,此路已变身为双车道沥青公路(错勒公路),只有赏心悦目,再无惊险刺激。



现如今通往勒布沟的“百弯路”(网搜)

勒布沟全长约18公里,处于娘姆曲中下游,是门巴族的聚居地(1987年时仅5百多人),分布有4个门巴民族乡,由北向南依次为:吉巴、贡日、麻玛、勒。2013年,错那县在麻玛村设置勒布办事处,统筹管理勒布沟4乡。



吉巴乡色木村门巴族村寨

(1987.3)

勒布沟南端毗邻印占达旺地区。达旺是门隅地区的核心。达旺寺是300多年前由五世达赖喇嘛的弟子建立,是拉萨哲蚌寺的属寺。旧时门隅32错(乡),28个由达旺寺管辖,4个在错那宗(县)。达旺也是第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1683-1706)的出生地和家乡。



地图上的勒布沟和达旺地区

早在19世纪,英印当局就意识到了达旺地区对于帝国东北部边疆的安全意义。尽管藏南地区令人生畏的地势为阿萨姆平原提供了某种程度的天然防护,然而有一个明显的缺口。紧靠不丹东部,一个楔形地带直插到平原(1962年我军曾打到查库)。

“这块楔形的土地叫做达旺地区,因北面的达旺寺得名,并由达旺寺管辖。居住在这里的部落受到西藏文化影响很深,大部分信奉佛教。通过这个地方有一条重要商道,英国人就在接近它的南端的乌达古里设立一年一度的集市以鼓励贸易往来。整个达旺地区纵深六十英里,是属于西藏的。对此英国人从来没有怀疑过,也没有提出过异议。”(《印度对华战争》/ 马克斯韦尔)



达旺(印媒)

依托达旺寺发展起来的达旺镇处于两大山脊之间的山坡上,居民点散布在5~6平方公里的范围,海拔2669米,向北一路徐徐上升至麦线,军事上不易防守。长期以来,为了封住这个楔形地带缺口,印军一直图谋将其达旺防线推进到麦线以北的所谓分水岭,为此不惜铤而走险,并直接引发了1962年边界战争和1987年边界危机。

勒布沟是在喜马拉雅山东段的一条南伸式峡谷,沿着谷底的娘姆曲有道路直通达旺镇。位于勒布沟最南端的勒乡及其东西两侧的山脊与河谷便是874演习的预设主战场,也是总部工作组此行的主要活动区域。

勒布沟的核心地带是麻玛乡。麻玛距克节朗河谷约20公里。1962年自卫反击战开始阶段,西藏军区前指就设在此地,874演习如法炮制。据原西藏军区通信总站话务员陈永红回忆(《874演习,那鲜为人知的故事》/杜宗林):

“前往麻玛沟的道路更加糟糕,翻越波拉山口后,满目雪皑,坡陡弯急,路旁有翻车痕迹和散落的罐头纸箱。下山公路又窄又滑,不时与峭壁擦身而过。每当车身剧烈倾斜,我们就闭目屏气,生怕影响司机操作,全身被装备砸得青一块紫一块。宿营地在麻玛沟山脚,四周灌木丛林,旁有溪水清澈。搭好帐篷,男兵帮忙捡些石块和树枝垫高床板。晚饭后,我等女兵不洗不漱,倒头就睡。”

“5月9日,前指总机完成对接,当接通第一个野战电话时,自豪和兴奋充溢于胸。每天目不转睛盯着交换机上闪耀的信号灯,嘴里不停地“您好,您要哪里?请稍等。”双手飞快接转插撤塞。野外通话质量差,只好把音量调到最大,嗓子喊痛,耳朵震伤是常事。”



勒布沟某边防营

(1987.3)

总部工作组车队进入勒布沟后,沿途未做过多停留,当晚就赶到了最南端的勒乡。位于勒乡的勒站是1962年战后设立的首批边境检查站之一,距麻玛约11公里,向南距我方得芒边防点约4公里,而得芒距印军沙则据点仅1公里。从3月18日至24日,总部工作组都在勒站住宿。

874演习的三大任务:克节朗河谷设点、坚守旺东、朗久设点。这些演习任务与实战无异,后文会逐一谈到,而克节朗河谷设点无疑是此次演习的重头戏。

克节朗地区位于东段实控线的最西端。从下面的设点行动示意图中可以看到,麦线在这里的走向有些“奇特”,它西起不丹边界,向东笔直地延伸了20公里,与地形特征毫无关联,这便成为印军日后铤而走险、单方面肆意修改边界线的借口。

围绕着这条奇特的直线众说纷纭,最有创意的当数印军第4师师长:“传说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个测量官员在即将结束此项令人赞叹的画界任务而到达这个地点的时候,他的注意力被一个美丽的门巴姑娘吸引住了,因此画界的工作就没有完成。”(《达旺的陷落》/普拉沙德)

当年贝利沿娘姆曲河谷北上前往错那,曾到过这里(算上回程应当是两次),他身负搜集划界资料的重任,不可能以这样一条无厘头的直线向麦克马洪交差。笔者特意查看过摩斯赫德和贝利1913年的测绘图,图中清晰显示了那里的河流/分水岭是西北-东南走向。



摘自贝利测绘图

(中文均为本文作者所加)

(图源:1913 North Eastern Frontier and Tibet

by Morshead and Bailey from RE Journal 1921)

另外,贝利在进入达旺地区之前是由北向南绕开走的(贝利小道),到达登班后折向德让宗,再一路北上。北上之路让他切身领教了藏人对达旺地区的有效统治,而这一点正是英国人图谋北推边界不得不考虑的限制性因素。

贝利所著《无护照西藏之行》中的文字也足以证明,他和摩斯赫德并没有把达旺地区划入新边界内。由此推断,当初他们编造的新边界线很可能是在达旺南面的西山口所处山脊上(达旺曲分水岭),这份底稿或许仍藏在英国国家档案馆的某个柜子里。

1962年边界战争后,一直有人质疑达旺的得而复失,其实倒也不必,因为当初开打时的指导思想和任务目标都非常明确,并无收复达旺的打算,且不论这在当时是否可行。然而克节朗地区(包括沙则)原本就在麦线以北,当年撤军后,为了展现和平解决的诚意,我国连民政检查站也不设立,声称是非军事区,结果不到半年时间,惯用赖皮战术的印军便返回了沙则。1987年这里再次成为边界危机的焦点,早知今日……。



克节朗河谷设点行动示意图

参演部队将预先部署于勒站-生漠掌-边哥领地域,而后设点分队择机在两个方向上出动,一路(西路)经由拉则拉山口向下进至克节朗河谷,另一路(东路)经由得芒边防点向西南方向进至河谷的东段,两路同时在预定设点位置上建立阵地和营地。

实施方案存在不确定性,主要是设点位置的选择。由于印军已抢先进入克节朗河南岸,我军若仅在北岸设点,虽然可起到遏制印军进一步蚕食的作用,但如此一来,等于是在事实上默认了印军对南岸的实际控制。我军若是过河设点,则只能钻空子过去,等于是在印军背后设点,恐难以避免武装冲突。冲突一旦爆发,规模难以控制。

总部工作组的主要任务就是进行实地调研,为军委、总部首长的下一步决策提供更充分的依据。形势紧迫,刻不容缓。陶智组长当即决定,全体人员当晚就要做好准备,次日一早攀登拉则拉山口。


登上拉则拉

在藏语中“拉”是山峰的意思,所以“拉则拉”= 拉则山。

3月19日天还没亮,总部工作组就向拉则拉山口进发了。头天晚上还领到了新装备,包括绑腿、作训服军帽、军用水壶、登山木杖和一些药片。谁也说不出药片的名称,据说是能起扩张血管的作用,可缓解登山过程中出现的高山缺氧反应,晚上睡前先吃一片,早上出发前再吃两片。



前往拉则拉山口途中

(海拔3200米)

山上原本就没有路,又逢大雪封山,只能求助于当地门巴族老乡。在我们出发前两个小时,由两名门巴族向导和十多名战士组成的先遣队,已经在连长的带领下出发了。他们的任务不仅仅是带路和护卫,更重要的是开路。

随着海拔升高,山上的积雪越来越厚,走在最前面的战士要用大衣扑倒在雪上,然后借助身体的重量将积雪压实,于是跟在后面的战士便能抬腿踩出一条路来。扑雪十分消耗体力,作业人员必须不断地进行轮换。



先遣队扑出来的“雪路”

(海拔3500米)

山口的海拔高度约4080米,与我们出发地的垂直高差约1600米,上山路线全程估计有4公里左右。考虑到克节朗河谷地区一天中有限的散雾时段,我们必须在中午时分赶到山口,并在天黑前返回山下营地。

尽管有先遣队扑出来的“雪路”,但积雪不可能完全压实,一经前面的人走过就变得坑坑洼洼,难以下脚。我们一路步履艰难,在坡陡路滑的地段还得靠相互协助。



已经接近拉则拉山口

(海拔3800米)

大约正午时分,我们终于登上了拉则拉山口。此时山间雾气尚未消散,看不见下面的河谷,只能坐等。绑腿和鞋袜均已被雪水浸透,贴身的衣服也已被汗水湿透,山口风大,时间久了恐身体难撑。在一块大岩石下,战士们搜集来一堆潮湿的树枝,利用油纸包里的火柴和纸张,神奇般地将湿柴点燃。于是众人围坐,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

饥肠辘辘,自有761压缩干粮解忧。连长突然拿出几袋铝箔真空软包装食品,居然是炒三丁、回锅肉,直接投入炭火,些许时间取出,撕开即食,绝对美味,妙不可言。可惜僧多粥少,笔者仅尝到几小口。据说这种软包装炒菜正处在研发试用阶段,十分稀少,只能在担负边防巡逻任务的连队中见到。

大约从下午一点钟开始,山下的克节朗河谷慢慢露出了真容。克节朗地区是呈西北-东南走向的山谷,因克节朗河流经其间而得名。该区山高谷深,林木茂密,常有浓雾,属典型的高山狭谷密林地。

据资料描述:主要山脊比高均在1500米以上,有的高达3000米。山势陡峭,坡度一般在45~60度。山腰多为60~80度悬岩绝壁,不易攀登。山间谷地狭窄,一般宽度为50~300多米,极少有平坝。海拔4000米以下多为原始森林,有松杉、杜鹃林和灌木草丛,通视展望十分困难。松、杉林间可勉强穿行,多数杜鹃林、青杠林和竹林地段,由于藤葛缠绕,地面覆盖厚约半米的腐殖质层,人马行走极为困难。

笔者随身携带了相机和长焦镜头,收获了实地勘察照片,这些照片后来都随调查报告一并上报了,现已无法与读者分享。然而,青山依旧在,图片网上寻:



克节朗河谷

(摄影/李国涛/2017)



拉则拉哨所举行升国旗仪式

(摄影/李国涛/2017)

(图中混凝土哨塔为2008年所建)

这里就是1962年中印边界战争第一阶段的主战场。1962年10月20日拂晓,中国边防部队奉命在中印边境东、西两线,同时开始对入侵印军实施自卫反击作战。

第一阶段,我军在克节朗地区迅速全歼印军第7旅,直取达旺,共歼敌1897人(毙832)。第二阶段,我军在西山口-邦迪拉方向对印军第四师实施反击,进至查库、鹰窠山口等地,逼近传统习惯线,至11月21日战斗结束,共歼敌5063人(毙2886)。我军在克节朗-达旺-西山口-邦迪拉方向上的歼敌总数占整个中印边境反击战战果的80%。

其实在1962年9月以前,印军的主要挑衅活动是发生在中印边界西段地区(当今的边界形势与之相似),当时中央军委赋予西藏部队的主要任务是配合西段地区反蚕食斗争。然而从反击效果方面分析,东段用兵条件比西段好,能够把印军打痛,并可将作战推进到麦线以南印占地区。果然天意如此,悲催的印军过于配合,恰逢其时地在拉则拉山脊下发动了大规模军事行动,东段随即转为我军的主要反击方向。



1962年10月22日,

在克节朗战役中被俘印军官兵

通过拉则拉山口(摄影/蓝志贵)

当年反击战打响之时,笔者正在读小学三年级,部队大院的男孩大多乐道打仗之事,随之便留下了不少记忆。时光荏苒,拉则拉迎来了当年的那个男孩。肃立山口,恍若梦中。

俯瞰河谷,昔日王师已去,而今败寇重来。壮怀激烈,如闻先辈呼唤,杀敌还我河山!



下山途中(海拔2800米)

然而打仗不能仅凭豪情壮志。对于常年坐机关的老同志来说,拉则拉山口之行已经是挑战生理极限了。尽管几无负重,还有神药垫底,笔者到后来仍是气难喘,腿发软,武功尽废,甚觉惭愧。

想当年,藏字419部队154团的一个迫击炮连,在克节朗-达旺追击作战中,人均负重35公斤以上,紧跟步兵,无一人掉队。他们途中还发现了敌情,仅凭十多支枪,迅即包围并俘虏了9名印军,其中就有第7旅旅长达尔维准将。



下山途中合影(1987.3)

前排左起:

李团长、陶处长、本文作者

陶智组长虽然是我们当中最年长者,但再苦再累他都是身先士卒,表率全组。尽管局势危急,责任重大,然而在笔者眼中,这位组长总是胸有成竹,思虑周全缜密,行事果断高效,着实令人钦佩。毕竟年龄不饶人,在实地勘察临结束时,他还是被送进了山南军分区医院,好在身体没出大问题,在工作组返回拉萨前就完全恢复了。

就在我们完成此次勘察活动一个多月后,工兵15团完成了勒站至拉则拉山口的骡马道修筑任务,为日后设点分队的快速行动及物资供应提供了道路保障。随后他们又投入到勒站至生漠掌急造军路的构筑中,保障了火炮等重装备及时进入预设阵地。

后来得知,设点行动的时机最后定在了6月18日凌晨。6月17日晚10时,东、西两路设点分队分别从拉则拉山口和得芒出动,并于次日天亮前进入了所有预定设点位置。由于设点位置全部位于克节朗河北岸,展现了我军谨慎克制的一面,所以整个行动过程未与印军发生武装冲突。

摘录一段亲历者的日记(《西藏军区874演习准备重新夺取的克节朗河北岸地区》/52旅防化连指导员李国庆):

“今天,将作为重要的一天而载入史册,也是今天,将牵动了中国军人、军方以及首脑的心。还是今天,为52旅的历史写下了重重的一笔。昨夜10时,山南分区二团八连,我侦查连一排、通信兵一部冒雨上山,全副武装越过了拉则拉山口,就这历史的一瞬间,中国军人又踏上了二十五年没有涉足的土地,从而表明克节朗北岸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神圣领土。”

“今早六点整(北京夏令时)八连、侦查连顺利进入了预定的地点,设点工作取得了第一步成功。早上七时半,我连作为保障分队负重跨过了拉则拉山口,踏上了被印军前阶段蚕食了的土地,一看那似路非路的山间小道,我油然产生了一股感动,在下着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我们的战士是用怎样的勇气和毅力才行进到点上的呀!这就是我们的民族之魂。行军八小时,在克节朗河边留影两张。”



中印两军沿克节朗河对峙状况

(杜让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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