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和平:今年经济增速有望冲上3%,政策该想办法“点火” |
送交者: 2020年07月04日07:59:16 于 [世界游戏论坛] 发送悄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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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曹和平】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发布《世界经济展望》,预测今年全球经济将萎缩4.9%。由于新冠疫情在全球供应链主干道上的生产国,东亚中日韩、欧洲德法意西英等第一阶段得到控制住后,美国迟迟不能实现控制,巴西南美及印度尚在上升周期,IMF将2020年全球增长率由原来–3.0%下调1.9个百分点,预计增长-4.9%。 IMF预计中国是全球经济主要板块和供应链主干线上唯一增长为正的经济体。过去半年来,中国经济体最先遭受新冠疫情打击,先期地方治理出现犹豫,但中央政府很快全力支持,措施有力得当,疫情被压缩在50天之内的超短周期,经济从第一季度的急剧收缩中恢复,预计2020年中国增长率为1.0%。 IMF前天的预测为中国经济增长在今年增长期望值为正的说法加上了更大的权重,关于中国经济增速绝对为负的说法逐渐退出舆论,但一个极具诱惑性的问题摆在全球经济面前,中国能否像面对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2002年萨斯病毒危机,以及2008年美国引起的全球性金融危机一样,在2020年来一个宏观管理“四连杀”,实现经济从1增长向3增长跨越,再次展现中国经济增长的内在动力机制韧性呢? 3月16日,在重庆国际物流枢纽园区的永辉物流配送中心常温库,自动化分拣系统分发永辉超市各门店所需的货品。新华社发 (黄伟 摄) 一、中国经济在2020年预计增长1%还是3%? IMF表现出了悲观的看法,除了中国之外,“预计所有地区2020年都将经历负增长,”私人消费将持续减弱,保持社交距离和封锁措施对总需求造成大规模的不利冲击,防卫性储蓄将高位增加,在不确定性加剧的环境下,企业将会推迟资本支出,投资进入低迷状态,这在近几十年内还是第一次出现。虽然中国经济在第一季度后恢复快速,但中国经济所迫切需要的国际可持续大环境是不利的。 中国将要增长预期的中位数从第一季度-6.8%拉到正数,并从1区间提升到3区间的台阶,这要求第二季度的增长在0%及以上,余下两个季度的平均增长速度要在6%及以上,才能全年增速达到3%的高度。这是一个不小的压力。 一般意义上,中国增长需要三个条件才能达到上述目标,(1)国内宏观政策支持有力度且有效;(2)目前尚未控制疫情的国家,美巴印等在30天之内控制疫情,以及已控制疫情的经济体不出现二次反复;(3)美国现政府团队不再搞荒唐的单边主义以及贸易冲撞主义。这三个条件中,只有第一个条件掌握在中国人手中,其余两个都是不可控制的变量,中国经济增长达到3的目标全压在了宏观政策的有效力度及中国自身抵抗经济下行的内在韧性上了。 尽管如此,中国增速还是有从1%爬上3%台阶的较大可能性。待后续在第二个和第三个问题叙述完成后,我们可以结合起来回答这个问题。 二、中国经济出现通货紧缩了吗? 国家统计局公布5月份数据后,部分观点认为,消费者物价指数(CPI)涨幅(2.4%),低于先前预期的2.7%,表明疫情期间大家一致盼望的支持就业和稳定消费的货币政策在5月份的消费者物价指数中没有看到,表明经济的综合支持政策没有到位。 同月,生产者物价指数(PPI)同比下滑3.7%,也低于先前下滑3.3%的预期,前值为-3.1%。表明不仅消费者预期动力没有被观察到,而且生产者信心指数也没有体现出来。 经济运行中两个最为关键的引擎力量没有复苏的读数痕迹,据此趋势,不少观点认为CPI在今年下半年还会下滑到1%时代,经济增速不会出现V型反弹。 会不会出现通缩的情况?人们悄悄在问,尤其是刚刚恢复经济启动,疫情尚未解除复发的今时此刻。现在看来还不至于。 通货紧缩,顾名思义,不是简单的物价下跌,而是给定商品交易规模下,宏观决策提供最优外生货币供给以使乘数货币机制(银行间市场)常态运行,在交易成本最低区间,使资源配置畅顺进行促进增长的问题。要观察或者预防通货紧缩,必须是物价下行到某个给定的门槛线以下,明显地出现货币供应总量偏紧的外观读数(比如CPI和PPI以及关联指数),致使厂商流动性短缺,中间品市场进货出货因货币流动性短缺无法按时交易,库存累积,经济减速;同时,货币供应紧缺还将导致投资商的成熟项目难以匹配流动性而得以启动,中长期经济因投资减缓而下行。这正是IMF在世界经济展望中的担心所在。 国家统计局:五月CPI重回“2时代” 具体到中国,CPI指数5月份为2.4%,去年5月为2.7%,在经济年度之间差不多,虽然环比同比双下降,但这不是通货紧缩的门槛线读数。如果考虑到疫情带来的存货增加,以及夏季季节供应上升,物价下跌是非常可期的。在商品最终消费指数上读不出宏观支持经济的工具性操作痕迹来,不等于支持政策不存在,也许是抵消了不少。 多年来,我国宏观经济管理的目标就是物价控制在3%之内,2.4%尚处在合理的目标区间内,不属通货读数的警示数字。诚然,今年初CPI从5.4%一路下行到2.4%,但考虑到国际贸易不畅,国内市场还要消化国外向经济库存,启动消费到满负荷有一个过程,CPI有可能下向到1时代,担心通货紧缩还不是时候。 5月份CPI和PPI指数联合起来反应的宏观经济画面比预期指数要低,但二者联合起来的画面却基本上排除了人们在疫情控制前的悲观预测。价格指数低于预期表明人们盼望经济恢复得更快,而不是经济还处在非良性的恢复过程中。 从中国的实际情况看,从武汉1月23日封城到3月11日晚清理方舱医院,周期为50天,大大低于一个季度90天之内为短期冲击的划分。中国新冠疫情对经济的外部冲击是短期的,不会也没有延伸向需求侧一维的消费支出意愿冲击。当消费者的预期基本保持时,货币发行合理适度条件下,宏观恢复是可持续的,经济内在的动力学机制韧性不支持关于通货紧缩的担心。6月24日IMF的经济展望也排除了关于中国经济过于悲观的观点。 三、中国经济应该担心通货膨胀的出现吗? 同样,部分观点还担心两会后,几十万亿的新型基础设施建设项目投放,会不会在下半年出现通货膨胀。这和担心通货紧缩的超前预期心理一样,属于宏观指标过渡敏感症:偏离某个宏观经济观察的心理预期数左一点不行,右一点也不行。这是个点管理思维,区间管理的预期心理更为合理。 实际上,近年来数字技术支持下的智能终端广泛应用之后,个人消费支出和理财账户绑定获得收益二合一,资产管理行为进入“寻常百姓家”,早年菲利普斯曲线(刺激经济必定带来快速通货膨胀)赖以存在的宏观经济的微观行为基础消失,再用货币投放和CPI上升的跷跷板关系来讨论通缩或者通胀已不适宜。新技术的发展仅仅是改变了人们的手持货币行为,而是改变了宏观经济地微观行为基础。 当然,宏观经济的微观行为基础改变了,并不是说可以毫无畏惧地过度发放货币。经济的基本规律还是存在的,宏观经济的基础行为改变了,交易的支付行为变得更为优化,但基于交易之上的资源配置,一种由经济人手持有价资产相互兑换的内在过程变得更为复杂了,过度发放货币,原来的通货膨胀会迅速地转化为机构性管理人手持金融资产带来的资产数量膨胀,价格降低和数量猛涨,资产泡沫化会成为一个新的,更为严重的问题。金融资产的错配,在费力普斯曲线观察的微观基础失去之后,比CPI错配资源的权重更大。 这是一类全新的问题,而不是部分观点认为的灰犀牛问题,一种认为金融危机——犀牛——早就在那,只不过你看惯了,其色度和背景的灰色度融合在一起,你的敏感度降低了没有注意到而已。新问题需要新思路来解决,这需要超越主管金融管理单个条条部门,在更高的多部门综合管理的意义上引起高度警觉,机制持续创新的任务在金融部门更为繁重。 股民在关注股市动态 图自新华社 按照过去3年宏观货币投放的数字观察反应的趋势来看,今年的物价还会是一个往年的波动趋势,可能会高一点低一点,但不会有大的波动,很可能在3.5%附近。不过,从疫情后拉动经济需要较大的货币财政组合支持来看,我个人更希望看到CPI指数超过3.5%向4%甚至更高的区间,比如说向5%逼近,甚至有个短暂的超过5%的区间也不必担心太多。因为,在管理目标3.5%附近波动,加上统计误差,你根本就不能确定宏观启动经济的政策工具到底起到作用了没有,至多是个微有启动作用的观察数字支持。 过去由于数年推行收紧的资产管理新政,流动性过于偏紧的状况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加上此次疫情冲击,工商企业存货增加太多,需要比往常更多的流动性和更高的消费倾向增加,促进疫后经济恢复,重一点的处方社会可以理解,就像1992年南巡之后支持经济的重处方让经济增速保持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一样。 四、经济增速爬上3%的高增长台阶需要更大支持程度的政策出台 我国疫情基本控制后,国家出台了多种鼓励政策。比如,地方投放消费券,减免小微企业房租、减免及缓交社保,培训小微企业学习线上线下业务并落实转型措施,优化营商环境,以及进一步发展更为根本的数字技术支持下的新型基础设施建设项目等。加上两会安排的财政资金接近四万亿,商业和社会配套,数十万亿的项目在合适的时间付诸实施。 但是切记,多种政策出台叠加起来并不必然地等于宏观政策出台。宏观管理工具有自己相对独立和不可替代的作用边界。启动宏观经济恢复需要的是经济短暂停摆后的发动机“点火”或者“杠杆”机制,这个力量一般在宏观经济的1.5-2.5%之间。在新冠疫情这种极端条件下,比例应该更高或者倍加,而且是短时间的“打火”,而不是温吞吞的摇动曲轴连杆。 中国经济的整体恢复已经进入第三个月末了,第二季最后一个月尚未出现加速成长的一揽子观察数字,更加积极的,配合宏观财政政策的货币政策变得非常必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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