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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沃尔夫:北京精英阶层是如何看这个世界的?
送交者:  2018年05月07日06:10:30 于 [世界游戏论坛] 发送悄悄话


2018-05-07 07:36:57字号:A- A A+来源:观察者网
关键字:中国精英北京

【翻译/观察者网马力】北京的精英们是如何看待当下这个世界的呢?4月28日上午,我参加了由清华大学中国经济思想与实践研究院主办的“2018中国与世界思想对话会”。与会者有来自各国的学者、媒体人士以及中国的学者、商界人士和高级官员。在过去25年里,我曾多次在中国参加此类活动,上个周末的这场对话会可以说是与会者在表达观点时态度最为坦诚的一场。下面我介绍一下各位发言者在对话会上提到的七个主要观点。

英国《金融时报》副主编、首席经济评论员马丁·沃尔夫5月2日发表评论文章:《北京精英阶层是如何看这个世界的?》,“西式民主和自由市场资本主义制度也许曾对中国精英阶层产生过吸引力,不过这种吸引力现在已经严重弱化了”,马丁·沃尔夫在文中写道。

中国需要一个强大的权力核心来驾驭国家的运行和发展。有与会者提到,中国有14亿人口,在一些重大问题上往往会产生互相冲突的看法,而国家在那些重要事情上需要有统一的思想。另一位则强调说,中国还是一个发展中国家,面临着许多巨大挑战。

一些中方与会者提到:有着9000万党员的中国共产党对维护国家的团结(national unity)至关重要。不过,腐败已经威胁到了党的合法性。与会的一位中方高级官员还指出,习近平“挽救了党、国家和军队”。这一观点从某种角度也为取消中国国家主席两届任期限制给出了解释,但那位官员强调,这并不意味着在中国一个人可以永久性地掌握权力。

西方模式已经名誉扫地(discredited)。中国发展出了一套在中共领导下由受过高度良好教育的精英出任技术官僚的制度。这其实是中国历史悠久的国家管理体制在当代发展出的一种新形态。西式民主和自由市场资本主义制度也许曾对中国精英阶层产生过吸引力,不过这种吸引力现在已经严重弱化了。

一些中国与会者提到了西方国家在投资基础设施和人力资本方面的失败表现。还有中国学者指出,很多西方国家选出的领导人其经验和个人素质并不足以使其担当领导国家的重任,而且很多西方国家的经济也一直难以稳定下来。一位与会者说:“苏联解体之后新出现的西式民主国家中,有九成已经失败”——中国这样大的国家不会冒险去做这样的尝试。

西方在众多领域的表现的确是难以令人满意的,这增强了人们对中国独特模式的信心。但这并不意味着中国会回到计划经济的老路上去。一位中方与会者这样说道:“我们认为,市场需要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基础性作用(a fundamental role),不过政府应该在其中起到决定性作用(a decisive role),这就为市场运行建立了一个框架。政府应该鼓励创业,并为私营经济提供保护”。另一位中方与会者甚至认为,“核心领导人”(the core leader)的概念将有助于中国建立一个强大的政府并提高经济的自由度。

图一:中国成为制造业大国的历程(数据来源:国际货币基金组织Haver Analytics)

中国并不想主导这个世界。多位中方与会者都提到了这一点。在中国人看来,中国国内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主导世界已经超出了中国的能力。而且,中国目前也没有治理世界的成熟方案。在美中关系方面,一位中国高级政策制定者指出:“两国必须展开合作,我们有很多问题要共同应对”。

中国正受到来自美国的攻击。一位中方与会者称:“美国已经向中国射出了四发子弹:插手南海问题、利用台湾问题、维持与达赖喇嘛的关系,如今在贸易领域美国也出手了”。中国人认为美国的这种进攻是有计划有步骤的,而且情况还会继续恶化。他们认为,中国受到美国的攻击并不是因为中国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美国已经视中国为对自己全球经济和军事霸主地位的最大威胁。

在美中贸易问题上,美国的目标让人难以捉摸。即便密切关注两国贸易问题的人也很难搞清楚美国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特朗普想达成什么协议?还是说,他只是想挑起一场贸易冲突?中国高级官员们称,他们理解美国对知识产权保护的关注,他们也愿意加强对知识产权的保护,而且认为这对中国自身也是有好处的。他们也理解对一些领域(包括金融服务业)放松管制的呼声。

一位官员提到,中国希望“中国制造2025”这一行动纲领能为中国和世界创造双赢的局面。不过,产业升级是一定会实施的,在这个问题上,中国没有任何妥协余地。

中国人还提出疑问:如果美国在向中国出口具有战略敏感性的商品问题上如此严苛,而且还缺乏运输煤炭和石油的有竞争力的基础设施,那么美国人怎么能指望中国减少对美贸易顺差呢?

图二:中国货物贸易占GDP的百分比(数据来源:国际货币基金组织Haver Analytics)

中国将成功挺过美国的这波进攻。中方与会者都认为中国将成功通过即将到来的压力测试,他们的自信是有根据的。一位与会者指出,中国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工业国。中国的制造业产值几乎达到了美国、日本和德国三者之和。中国拥有数量巨大的产业工人,而且中国经济对出口已不像过去那样依赖了。

更进一步来说,美国对中国经济却是高度依赖的。几位中方与会者指出,当生活物资出现匮乏时,中国人很可能比美国人具有更强的忍耐力。面对美国霸权的恐吓,中国民众内心是高度抗拒的。的确,如果要制定妥协方案,中国领导人也必须考虑到中国民众的看法。一些中方与会者指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中国的崛起已经无法阻止了。

图三:中国对美出口占中国GDP的百分比以及美国对华出口占美国GDP的百分比(数据来源:国际货币基金组织Haver Analytics)

更进一步来说,与会者认为,中国不会挑战美国的全球军事主导地位,但在西太平洋地区,情况已经有所不同,中国在这一地区正逐渐成为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从长期来看,中国将拥有一支世界一流的军队。

今年是非常关键的一年。从长期来看,美中关系将是复杂的,在众多领域都有难题需要处理。不过,一位中方与会者指出,“今年将是非常关键的一年。如果两国能把握正确的方向,形势将会稳定下来,如果方向错了,发生重大变故也是有可能的”。美中两国在朝鲜半岛问题上的合作已经取得了进展,这是把握正确方向的一个实例;而发动贸易战无疑是错误的一步。美中关系如何发展将对我们的世界造成极大影响。

4月28日上午,在清华大学107周年校庆来临之际,由清华大学中国经济思想与实践研究院以及中国经济50人论坛主办、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CCWE)承办的“中国与世界思想对话会”在清华大学主楼接待厅举行。论坛主旨是向世界积极、正面地传播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并就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取得的伟大成就中所蕴含的丰富思想内涵进行研讨。出席对话会的中国嘉宾有:中财办副主任杨伟民、国务院宗教事务局前局长叶小文、证监会副主席方星海、中化集团董事长宁高宁、华润集团董事长傅育宁、中央党校原副校长李君如、国防大学国务防务学院原院长朱成虎、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院长杨光斌、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常务副院长阮宗泽、南京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院长朱锋,以及北极光风险投资基金创始人邓锋。中国经济50人论坛代表,清华大学科研院院长周羽、社会科学学院院长彭凯平、经管学院党委书记高建、苏世民书院副院长潘庆中,清华大学部分师生也参加了本次活动。参加此次对话会的外国嘉宾有:美国CNN评论员卡尔·伯恩斯坦 (Carl Bernstein)、美国《纽约时报》专栏作家托马斯·弗里德曼 (Thomas Friedman),美国著名历史学家、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院高级研究员尼尔·弗格森(Niall Ferguson)教授,新加坡国立大学教授、新加坡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前任院长、新加坡驻联合国前任大使马凯硕(Kishore Mahbubani)以及英国《金融时报》副主编兼首席经济评论员、本文作者马丁·沃尔夫(Martin Wolf)。

下面是《金融时报》读者在文章后的留言,观察者网选取部分翻译如下,仅供参考:


Le gun:中国会继续在自己的道路上前进,祝福他们。在为自己的人民谋福祉方面,中共似乎比很多西方政府的意愿更加强烈。

在西方(尤其是英国和美国),金钱腐蚀了权力,我们的经济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被金融化了,它就像一个巨大的抽租机器,仅有那0.1%的人成为这一切的受益者,而且这种局面已经对我们造成了事关生死存亡的挑战。英国陷入这样的困境与中国、欧盟或其他替罪羊是毫无关系的,我们的领导人将责任归咎于他们,不过是为了转移视线,以免触及问题的真正根源。

市场并不是完美的,市场只是一个我们可以用来有效配置资源的工具,可对于今天的很多西方人来说,市场已经失去了这个功能。很多公司高管得到了过高的薪水,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很少纳税,垄断性的大公司甚至开始为社会运转制定规则,这些并不是市场那只看不见的手发挥作用的产物,这些都是人们有意为之才造成的。

那些有意为之的利益集团为了使少数人受益却损害了大多数人的利益。除非我们的政治家有能力、有魄力对那些利益集团发起挑战,否则西方将继续在下坡路上缓慢而无奈地下滑,西方的相对衰落甚至绝对衰落将以灾难收场。


Sound of the Suburbs:在亚当·斯密生活的时代,世界上遍布小国,资本主义经济不受管制地自由发展着,可他当时就已经预见到西方民主国家将发生什么。

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写道:“靠利润为生的人,他们普遍思考的是自己的具体业务的利益而不是社会的利益。对于来自这个阶级的任何新的法律或规定的建议,永远都要十分小心地听取,要十分谨慎,不经过长期的认真的审查绝不能采纳。因为他们的利益从来不和公众利益完全一致。一般而言,他们的利益就是欺骗和压迫公众,而事实上公众也正是常常遭受他们的欺骗和压迫。”

我们本以为商人和公众的利益是一致的,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当政客受到商人所雇佣的游说者影响时会发生什么。我们本该听取亚当·斯密的忠告。


edstar:从2003年到2015年,我一共在中国生活了12年。作者所说的上述几点与我的印象是相符的。一般来说,中国人比我们更加务实、理性,中国人不像西方政治人物或选民那么情绪化,也不像我们那样直到出了问题才被动应对,中国政治家更有大局观和长远眼光。


schoenflies:中国人说的是对的。面对中国的崛起,美国疑神疑鬼,内心是非常恐惧的,美国一直在竭尽全力遏制中国、阻止其发展并在意识形态领域削弱其自信心。

Sound of the Suburbs:“中国受到美国的攻击并不是因为中国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美国已经视中国为对自己全球经济和军事霸主地位的最大威胁。”

美国人用左脑在中国投资以获取最大收益,用右脑担心中国日渐强大和新的多极世界的到来,两者是完全割裂的。美国例外论并没有在人类智力领域发挥作用,美国人的智力并非异于常人。说实话,他们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吗?


Peter Krijgsman:西方对中国的认识几乎从来就没对过。


schoenflies:我注意到,很多人都留言对“中国并不想主导这个世界”这一条感到可笑。首先,中国具体怎么做才是“主导世界”?很多人都患上了“恐华症”,他们散布的观点非常荒诞。获得影响力和主导世界是不同的两件事。很多人指责美国想主导世界,但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回事。美国之所以是个超级大国,是因为其影响力,而不是因为美国主导了世界或迫使其他国家屈服于自己。由于中国的经济规模和军事实力,这个国家所具有的地缘政治能量自然也会转化为影响力。这不过是个客观事实,与政治制度无关。


KH:很喜欢作者关于中国的文章,其中很多见解都很喜欢。我认为,中国不可能在台湾和南海问题上让步。我娶了一个台湾妻子,中国大陆和台湾两地我都经常去,我希望读者们能尽快去看看那个小岛。台湾被大陆统一恐怕只是个时间问题,悄无声息的统一,或者如果有必要的话,使用武力统一也是可能的。


doug in japan:文章很有趣,也很有启发性。谢谢你,沃尔夫先生。我是个英国人,已经在日本住了很长时间。我对中国有朝一日变成一个邪恶国家有点担心,除了这一点,我对去中国旅行还是非常有兴趣的。我很喜欢听中文普通话的发音,希望能去中国学学普通话。听说没有学历也可以在中国教英语。我大学时学化学专业,第一年后就没有再继续读下去。也许我去中国教英语也只是为了多一份经历吧,其实教英语让我很头疼,“教英语”对我来说不过是个去中国混一下的委婉说法。


marketthinker:自今年达沃斯峰会之后,作者终于又发新文章了。这篇写的非常理性,文中给出了中国政策制定者的观点而不是作者自己的,这是我近些年在《金融时报》上读到的关于中国最重要的一篇文章。

可当我扫了一下读者评论之后才发现,我们的专家型读者们并不相信其中任何一条。在他们的想象中,中国是一个压迫人民的极权而独裁的国家,给全人类带来自由的西方全球主义民主国家(同样只存在于他们的想象中)应该阻止中国获得世界主导权。

近些年,我见到了一些中国政策制定者和在华投资者,他们的表态与作者在文中提到的基本一致。也许那些中国人无一例外全都在说谎?我们都被骗了?也许中国人在过去五年里所做的每件事都是在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也许坐在办公室里的西方战略家们对全球最大经济体的理解认识比中国政策制定者和在当地投资的人更加深入?我敢肯定,上述问题的答案都是否定的。我希望本文作者的文章能改变人们对中国不必要的负面看法,直面真实的中国。


Howdy_Tex:“一些中国与会者提到了西方国家在投资基础设施和人力资本方面的失败表现。还有中国学者指出,很多西方国家选出的领导人其经验和个人素质并不足以使其担当领导国家的重任”——关于这一点,实在很难反驳。我只能说,这个问题不是民主太多造成的,恰恰是因为民主太少了。至少在美国,在寡头统治集团推举谁成为总统候选人(当然是支持寡头统治集团的人)这个问题上,普通选民是没有发言权的。杰布·克林顿和希拉里·布什,这两个人有什么区别吗?

在另一方面,美国寡头统治集团对于投资基础设施和人力资本是最没兴趣的,他们只是想制伏、践踏那些有才华的人,让我们的基础设施日渐破败。我们那些不道德的寡头们应该为西方的衰落负责。顺便提一下,那些寡头们与中国制造商和中国消费者一道,也就是与中国这个国家一道,他们共同造成了西方的衰落。

Ulrich回复Howdy_Tex:完全同意您的看法。


Asia Observer:这是迄今我在《金融时报》上读到的关于中国最好的一篇文章。诚实、不偏不倚而且对问题的论述比较深入。非常棒的一篇文章!

Tempus fugit回复Asia Observer:不偏不倚?……算不上吧,作者更像是在骑墙观望。


GrumpyBear:“一些中国与会者提到了西方国家在投资基础设施和人力资本方面的失败表现。还有中国学者指出,很多西方国家选出的领导人其经验和个人素质并不足以使其担当领导国家的重任”——中国人的确看到了问题。保守党议员雅各布·里斯 - 莫格和工党的科尔宾都有望接替颇有远见卓识的特蕾莎·梅,很多学媒体研究的大学生找不到工作,而水暖工和工程师却很匮乏。都20年了,还没定下来伦敦新机场的跑道该建在何处,另外还有地铁,都懒得说了。


Alan G:真希望有更多的时事评论员像本文作者那样,在写文章之前能亲自去实地考察一番。

大多数帝国的后裔都很难接受新的现实。如今的英国在全球军事和经济领域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国,虽然英国在文化上还有些影响力,可那大半也是因为我们借了美国人讲英语的光。意大利右翼分子的内心仍对昔日的辉煌充满不切实际的幻想。法国人也对过去的全球地位充满怀旧情绪,而且这种怀旧情绪还让法国纳税人付出了代价。以俄罗斯的普京为例,他将苏联解体称为“20世纪最大的地缘政治灾难”。而且,他仍然没有放弃恢复昔日荣耀的努力。

中国也是如此。中国在经济上曾主导了世界长达3000年,直到最近经历了“百年屈辱”。如今,有着最多人口的中国很快就会再次回到全球最大经济体的位置上。中国人会忘记自己曾享有的至高无上的地位吗?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RAWB:至少中国在采取理性、明智的措施来应对挑战。欧盟未来需要中国这样的朋友。


John Scott:“一些中国与会者提到了西方国家在投资基础设施和人力资本方面的失败表现。还有中国学者指出,很多西方国家选出的领导人其经验和个人素质并不足以使其担当领导国家的重任,而且很多西方国家的经济也一直难以稳定下来”——的确如此,这正是我们的现状,关于中国人指出的这一点,我真是无话可说。


Newbie:“中国并不想主导这个世界”——这一条极其重要。很多美国政策制定者对中国崛起有着近乎偏执的疑虑和恐惧,很多西方时事评论员对中国全球雄心的分析也是扭曲的,文中的这一条观点对此给出了重要的解释。在全世界,似乎唯有盎格鲁-撒克逊民族对“世界主导权”这个概念十分痴迷,最初是英国,上个世纪是美国。很多西方政策制定者和分析人士都错误地将自己的思维方式投射到了崛起的中国身上,认为中国人一定也像自己那样对全球政治军事主导地位兴趣十足。非常感谢马丁先生在文中给出的分析。本文的水平和清晰的条理是那个《金融时报》北京办事处主任雅米尔·安代利尼空洞无物的文章所无法相比的。


Sound of the Suburbs:西方过去曾是全球的榜样。在凯恩斯时代,普通美国人的生活水平在全世界是最高的,美国人的生活对世界上其他国家的人来说十分有吸引力。可现在,情况不同了,也许中国的道路比我们的更好一些。


Kurtosis:没有一个国家的崛起是不可阻止的,没有一个经济增长模型是永远正确的。如果中国人真地得出结论,认为西方民主制度已经失败,那他们倒应该为自己的制度紧张一下了,他们自己的制度有朝一日会不会也出问题呢?傲慢可不是西方人独有的弱点。


Paul A. Myers:在美中两国未来漫长的竞争当中,资源配置的效率和效用将是一个基本的维度。中国政策制定者希望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基础性”作用,同时政府发挥“决定性”作用。中国人知道,这在当代国家治理中是个核心困境。人们会猜测,中国政策制定者的意思应该是,重大的资源配置决策应由国家做出,而市场将保证资源配置过程高效地进行。这在过去已经取得了成功,虽然有些难以忽视的损耗,但相信这种模式在未来还会继续取得成功。

我们可以这样对美中两国进行描述:前者是个金权政治国家,财富集中在少数人手里,而且大公司获得了垄断地位,而后者是个由技术官僚管理的一党制国家。面对这位一刺激就有反应、毫无城府的、愚蠢的特朗普总统,成熟的技术官僚领导体制将使中国占据很大优势。

美国人自负的地方在于,他们认为“民主”是个工具,随着时间流逝,“民主”将使各种资源得到最佳配置。这一观点的问题在于,面对非常集中的金权势力,民主制度是非常脆弱的。所谓的“代表体制”是非常不具有代表性的。美国存在着严重的公共基础设施和人力资本投资不足问题。美国的体制将财富在社会上层进行了优化,但在广大的社会中层,收入却并未增加。

中国人说,在美中贸易问题上,美国的目标让人难以捉摸。中国人这样说其实是有点言不由衷的。我们不妨透过特朗普政府释放的烟雾看清真正的问题,美国和欧盟等发达经济体希望减轻外国“倾销”行为对其国内经济的影响,特朗普在这里打单边主义的牌是不明智的,制定更完善的规则才是正途。通过WTO和其他多边贸易机制,欧盟、美国和远东国家之间就更完善的贸易规则达成富有成果的妥协是有可能的。而且加强国际合作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缓解很多国家的民粹主义泛滥问题。

如果希望美中关系今年向正确方向发展,朝鲜半岛很可能会提供良机。中国在国际外交舞台上发挥的作用还很有限,这与其庞大的经济规模是不匹配的。在朝鲜半岛,如果人们希望达成一项协议,以确保朝鲜不会遭到美国以“政权更迭”为目的的打击,同时还能确保韩国和日本免遭朝鲜的武力打击,那么中国可以说是最合适的保证人。在世界各地扮演保证人传统上一直是美国的专属角色,如果中国希望取得全球领导权,那么它需要证明自己也有能力扮演这一角色。在其后院东北亚地区扮演好这一角色将是个良好的开始。

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经济体正处于快速发展时期,在本世纪20年代初,他们将很快占据全球GDP总量的一半。全球地缘政治和经济形势将发生根本性变化,美中两国和欧盟将不得不付出极大的政治努力来适应新的局面。未来的世界将变得比现在更加广大,美中欧任何一方都将无法发挥“决定性”的影响力。

从长期来看,如何配置资源将决定各国在世界上的经济地位(正如那句老话所说,“从长期来看,生产力就是一切”)。因此,美国和中国各自如何在本世纪20年代调整好自己的资源配置方式将决定这两个国家能否在经济上取得成功。

(观察者网马力译自5月2日英国《金融时报》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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