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 克 思 论 林 肯 郭 尚 新 马克 思 与林肯 是 同时代 的人 , 他们 一 个是 无产阶级领袖 , 一 个是 资产阶级政治家 。 在 美 国 内战 期间 , 马克思 曾多次 撰文评论 林 肯 。 在 内战期 间 , 奴隶制 问题以及林肯对 待奴 隶制的态 度是 马克思评论 最 多的问题 。 在奴隶制问题上 , 马克思 始终把解 放奴隶 作 为战 时北部 的最 高 目标和最 终 目的 。 在他看 来 , 整个内战 的 基本 问题是奴隶制 问 题 。 因 此 , 他在 # ∃ 年% 月就 为北美 内战 确定了革命 的基本 任 务 , 主张北方解 放奴隶 , 认为要实现 这一 目标 , 武 装黑 人 以反 对 南部种 植 园主是 一 条重 要途径 。 但是 , 在 内战第一阶段 , 林肯政府反对干 涉南方现 存奴隶 制度 , 拒绝 解放奴隶 , 甚 至仍 然实施 战前制定 的 《逃亡奴隶法》 。 对于 这种 政策 , 马克思 给予 了严 厉 的指 责 , 指 出它 “使 联邦 政府从战争一 开始便受着 一 个致命的弱 点 的打 击 , 迫使它采取不 彻底 的措施 , 迫使它 隐 瞒战争原 则 , 而 放过敌人最 怕受攻击 的地方 、 罪恶 的根源— 奴隶 制 度本 身 。 ” 了& 马克思严 厉地谴 责了 林肯在 奴隶 制 问题上 的妥 协态 度 。 不 过 , 林肯在 内战第一阶段拒绝 解放奴隶 是 有其理由的 。 首先 , 与马克思不 同 , 林肯始终把拯救联 邦作为进 行 战争 的唯一 目标 。 这 一方面 出于 他 对联邦 的热爱 , 在 他的 心 目中 , “ 联邦意味着 自由的 人 民政府 , ‘ 民有 、 民治 、 民享 , 的政 府 ”
, 他把 自己 的信念 全部寄托于 联 邦 身 上 另一方面 , 也出于 他对 当时局 势的 认识 。 内战 伊始 , 林肯就 认为 由于 “ 南部同盟 ” 的叛 乱 , 一 个 充满希望的联邦 一下 子 就分 裂成两 半 , 这对于 方兴未艾的本 国 资本主 义 的发展是一 个 严 重 阻碍 。 更有 甚者 , 南方叛 乱集团还不 惜卖 身投 靠 欧洲列 强 , 妄 图倚仗外来势 力 压 倒 北 方 , 而 当时英法两 国的 统治集团对北美 内战持 幸灾乐祸的态 度 , 他们 妄想趁机干涉内战 , 以 达到在 北美扩张领 土 的 目的 , 重 温殖民 旧 梦 。 因此 , 林肯认 为 , 为了美国 的前 途 , 必 须把 拯 救联邦 放在 首位 。 ! ∀ #年 ! 月# 日 , 在 给 《纽 约每 日论 坛报》 的创 办者霍 勒斯 · 格里 利 的信 中 , 他阐 明了 自己 的这 一立场 ∃ “ 我想 拯救联 邦 , 我想 在不 破坏 宪法 的情况下 尽快 地 拯 救 它 。 · 一我在 这场 斗争 中的 首要 目的便 是拯救 联 邦 , 既非 拯救奴隶制度 , 亦非 摧毁 奴 隶 制 度 。 ” % 其次 , 内战 爆发后 , 北部的形 势也迫使林 肯拒绝 解 放奴隶 。 就林肯本 人而 言 , 他 虽然不 是废 奴 主 义 者 , 但他是反对奴隶制度的 。 !&∋ 年 & 月 , 林 肯即和丹 · 斯通在 伊利诺斯 州议会 里 提出了一 份反 奴隶制的书面 抗议 , 认 为 “ 奴隶制度是建 立在 非正义 和错误 政策上 的 。 ” ( 在 )∗ 年代与 道格拉斯的多次辩论 中 , 林肯也表明了 自 己反 对奴隶制度的坚 决态 度 。 但是 , 一 旦就任 总统 就身不 由己了 , 他在 内战初拒绝解放奴隶 , 因 为 ∃ 第一 , 他害怕宣 布解放奴隶会推 动边境奴 隶 州脱离联邦而投到南 方叛 乱集团 的 怀 抱 中 去 , 从而失去进 攻和 防守 的缓冲地带 , 一旦 这 样一 些 战略要地 失去 , 其后果可想 而 知 ∃ 南部 会很快攻 占北 方大 片土地 + 包括首都 , , 恢复 联邦的统一 也就将成 为泡影 。 基于对边境州重 要性的认识 , 林肯希望通过不触动边境州 的奴 隶主 的 利益使 它们 留在联邦 之 内 。 第 二 , 当时 北方的 舆情不 允许林肯实施解放奴隶的政策 。 内战爆发后 , 北方大多数人都愿 为联邦 而 战 , 但 他们反 对 以 解放 奴隶 为 目钓 的 战争 。 北方农 民对 奴隶 制漠不 关 心 , 他们 只 关 心土地间题 , 希望 政府能颁布 “ 宅地法 ” 北方的工 人大 多 数也反 对解放奴隶 , 这 一方面 出于他 们 的种 族 主义思 想 , 另 一方面 他们 害怕奴隶一 旦得到解放 , 并投入到劳动力市场中之 后 , 在 竞 争 中自 己被排挤而失业 。 当时 , 只 有极少数工 人在 马 克 思主 义者影 响下 同情奴隶解放 , 但这种 力量 太 薄弱 。 那 么 , 怎 样看待 马克思 在 奴隶制 问题上 对 林肯的 指 责∋ 在 我看 来 , 导 致马克思 对林肯 的指 责有两 个原 因 ( 第一 , 马克思对 于美国 内战只是隔 海 关注 。 整 个 内战期 间 , 他除几 次到 过荷 兰 和 回 国 以 外 , 一直 客居 英国 。 他所写的 关于美 国内 战 的评论 文章 , 都只是 从英 国报刊对于 内战的 报 道 以及与恩 格斯的通信中获取 资料的 , 而英 国报刊对北 美内战的 报道 , 通 常是不 准确的 。 这 一 点马克 思 自己 也 承认 ( “ 关于分离运 动的 事 情 , 在英 国报刊 上报道得十 分不 正 确 。 ” − 恩 格斯在 内战期 间则 一直 在研究军事 理 论 问 题 , 给马克思 提供的有 关 内战 的资料也相 当有 限 , 这 在他 ! ∀ 年 ∀ 月 # 日写 给马克思 的信中 可 得到 证实 ∃ “ 可 惜得很 , 我不 曾收 集任何 关 于 美 国战争 的报纸 ” − 。 由于受资料的 限制 , 马克 思对 内战初美国北方 的舆情及林肯本 人的 处 境 , 是 缺乏 了解的 , 至少 了解得不 全面 。 这 是 客观因 素 。 第二 , 一个更 为重 要 的原因 是 , 林 肯和 马克思 是不 同阶级的代表 , 因 此他们必 然站 在不 同 的立 场上 来看 待美 国内 战 。 林肯是 资本 主 义 国家的 总 统 , 他在 内 战中 的 一 举 一 动 , 都 要以维 护 联邦统一 , 使碍本 国资本主义 得 以顺利 发展 , 并跻身于世界强国之 列 为 准 则 而 马克思 是无产阶级 的领 袖 , 他必然站在 无产阶级立场上 , 着 眼于 全世 界 无产阶级的利 益 , 并希望 通过 美国 内战解决奴隶制 问题 , 来 推 动全世 界无产阶级革命运动的发展 。 马克思 不 止一 次强调 过 , 南部各州的奴隶制 的存在 阻 碍 了美国工 人运 动 的顺 利 发展 , 而只 要黑 人的 劳 动还带着可 耻的奴隶 制烙 印 , 白人的劳动 也 不可能 自由 。 在 ! ∀ 年 ∗ 月 写 的 《美 国内战》 一文中 , 马克思 指 出 , 如 果 奴隶主 在 战争中获 胜 , 如果他 们对 整个联邦 建立统治 , 就会把整 个工人 阶级贬低 到 无权奴隶的地位 , 到 那 时 候 , “ 与其说 是黑 奴制度合理 , 不 如说是肤色 实际上无关紧要 , 劳动 者 阶级不论 在 哪里 生来 都是做奴隶的 。 ” . 同时 , 马克思 也把美 国黑 人争取 自身解放 的 斗争作 为 国际无产阶级 革命斗争 的 一 个 部 分 , 认识到美 国黑 人奴隶 的解放对 于整 个无 产 阶级 革命的意 义 。 ! ∀ )年在 他代 表第 一国 际起 草 的 《国际工 人 联合会 致林肯书》 中 指 出 ∃ “ 正如美 国独 立 战争 为 中产阶级开 创 了一个上 升 的新 时代 , 美国的反对 奴隶制 度 的战 争也 将 为 工人阶级开 创 一个上升 的新时代 。 ” / 但是 , 到 内战的第二 阶段 , 由于 客观形 势 的发展 和林肯对 待奴隶制 的态 度 的变化 , 马克 思 对林肯的评 价也 随之有 了 改变 。 自内战爆发到 ! ∀ #年上 半年 , 总 的来说 , 北 部战 场上是 败 多而胜少 , 北部 的舆 情也因 战 争 的失败而 发生 了变化 ∃ 北 部人 民从战争初期 的 对 奴隶 制度 漠不 关心或反对解 放奴隶 , 转而 要求解放奴隶 。 这种要求 随着战 争 的进展越来 越 强烈 。 到 ! ∀ #年为止 , 北方 已有 ∗ 多 个团 体散 发传 单要求解放奴隶0 。 ! ∀ #年 ∋ 至 ∗ 月 间 , 在 匹兹堡 、 费 城 、 波士顿 、 芝加哥 、 纽约 等许多城 市召 开 了盛 大的 群众集会 , 要求立即 解 放奴隶 、 征召黑 人入伍 , 用坚决的军事手段 迅速粉碎叛乱 。 同时 , 在联 邦 军 队中也出现 了 要求解放奴隶的呼声 。 一句话 , 北方掀起了蓬 蓬 勃勃的人 民运动 , 他们 “ 决心要强迫政府 以 革命方式 进行战 斗 , 在 星条旗上写上 ‘废除奴 隶制度 1 ’ 作 为战 斗 口 号 。 ” 这些 运动 , 给 林肯造成 了很大压力 , 正如马克思所指 出的 ∃ “ 如果林肯不 让步 +但是他会让步 的, , 就会 来 一个革命 。 ” / 正 是顺 乎民意 , ! ∀ #年 3 月#4 日林肯发布 了 预告 性的 《解放 宣言》 , 宣布 自 ! ∀ &年 月 日起叛乱州 的奴隶均获 得 自由 。 尽管 宣 言对于 其它州 的奴隶 制未 予触 动 , 马克思仍 对它进行 了 高度的 评价 , 称它是 “ 联邦成立 以来的美 国 史上 最重 要的 文件 ” , 并指 出由于 发 布了这个 宣 言 , “ 在美 国历 史和 人类历 史上 , 林肯必 将 与华盛 顿齐 名1 ” 勺 这里 值得注 意 的是 , 林肯之发 布 《解放宣 言》 , 并不 完全是北 部人 民 运 动 压 力 的 结 果 , 也 出于 他 的主 观考虑 。 到 ! ∀ #年下 半年 , 有 两个 问题困扰着林肯政府 , 一是 英法的干 涉间 题 。 内战爆发后不 久 , 英法两 国 就蠢蠢欲动 , 妄 图进行武 装干 涉 , 这种意图到 # ∃ )年 由于 北方 战场 的失败变得愈 益明显 , 二 是 兵源 间题 。 北 方军 队是 从 白人居 民中招募的 志愿军 。 到 # ∃ ) 年 , 志愿 军 的招募工 作遇 到严重 困难 , 许多居 民在 “ 铜头蛇 ” 的煽动下 , 逃避 当兵 , 使得 兵 源奇缺 。 林肯清 醒地认 识 到 , 以上两 个 问题如不 加 以解决 , 恢复联 邦的统一将无从谈起 , 而 要解 决这两个 问题 , 除了解 放奴隶 之 外 , 别 无 出 路 。 事实证 明了林 肯这一认识的 正确 性 。 正是 由于 解放奴隶 , 北方获 得 了英法两 国工人 阶级 的 同情和 支持 , 他们 在 国 内掀起 罢工 斗争 , 阻 止了英法 政府对美国内战的干涉 。 正是 由于解 放奴隶 , 才 摧毁 了南方 的经 ∗ 济并且把南方 黑 人 这 支重 要战斗力量吸 引到 自己 这方面 来 , 从而 做到在战 场上克敌制胜 。 总 之 , 林肯尖锐地 看 到 ( 为了 取得 内战的最 后胜利 , 非宣布解放奴 隶不 可 。 # ∃ )年 ! 月 + 林肯对 芝 加哥新教徒代 表 团说 ( “ 我 也承 认解 放奴隶会在 欧洲 造成 有 利于 我们的后果 , … … 而且我 更 认识 到它在 北 方也将有利于 我们 , … … 那时 , 毫无疑 问 , 它 将把对于 南方极 其重要 的劳动者拉过 来 , 从而 削弱叛乱者的力量 。 ” 在 另一场合 , 他 也 表 示 ( “ 假如不 采取 解放奴隶的政策的话 , 人 力 是不 可 能平息 这场叛乱的 , 任 何其他政策都不 足 以削弱 叛乱的道德 的 、 物质 的力量 。 解放奴 隶会给我 们 带来在南方 土地上生 长起来的二 十 万 人
指 黑 人 。 它还会 给我们更多的东西 , 它使敌人减少 同样多 的东西 。 ” 但是 , 林肯宣布解放奴隶并不 意 味着他领 导 的政府的战争 目的改变了 。 斯托夫人在一 篇 文章 中写 道 ∃ “ 林肯的 力量 是独具一格的 , … … 这种力量百折不挠 , 坚定不移地为实现 伟大 目 标而努力 ” , “ 他基本上 掌握着一个坚定而正 确的 目标 , 引导 国家这艘航船顶 恶 风破险浪奋 勇 向前 。 ” / 他 之解放奴隶 , 只 是把它作为实 现恢复联邦统一这一 目的的手段 。 尽管 林 肯把解放奴 隶只 作为 实现 联邦统 一 的手 段 , 但是 , 他宣布解放奴隶 , 仍 然使把 奴 隶的解放作 为战 争 目的 的马克思 感 到高兴 马 克思 对林肯的评价也 因而转 向了 高 度 赞 扬 。 ! ∀ #年5 月#4 日 , 他引用 《晨星报》 的评论 这 样评 论林 肯 ∃ “ 林肯向世 界表明了 自己是一个 迟缓而坚 定 的人 , 他行动特别谨 慎 , 但 是从不 后 退 。 他执政以来 的每一步都迈 得 正确 , … … 他使 联邦对 于奴隶 制度的继 续存在再 也不 负任 何责任了 。 ” 关于林 肯的用 人问题 , 马克思 评论 也较多 , 尤其是在罢 免 弗里芒 特和麦克累 伦的问题上 。 弗 里芒特是密苏里方 面 军 的总司 令 。 ! ∀ 年 ! 月& 日 , 他突然 宣布 一道 命令 , 解放密 苏里 州 的奴隶 。 命令 发出后 ∗ 多天 即被林肯撤销 , 弗里芒 特的职务也于是 年 ∗ 月#4 日被默免 。 林肯罢 免弗里 芒特 一事 , 受到 马克思 的 猛 烈抨击 。 ! 6 7 年5 月#4 日在 《弗里芒 特 的 免 职》 一 文中 , 他写道 ∃ “ 弗 里芒 特被免除密 苏 里 的军团司 令职务一事 , 是美 国 内战发展 史上 的一 个枢纽 。 ” 他认 为罢 免弗里芒 特之举 , 是 由于 林肯对一切 天才都 有 一种 嫌恶 , 同时 也 是对奴隶主 的妥协 。 不 过 , 林肯之 免除弗里芒 特的职务 , 也有 他的 理 由 。 首先 , 林肯撤销 弗里 芒特的法令 及 罢免他的职务 , 是 迫于 北方保守派及联 邦派奴 隶主 分子 的压力 。 在 肯塔基 州 , 一 个由 “ 忠 诚 的 ” 奴隶主 分子 组成 的志愿军 连在 接获弗里芒 特发布 命令 的消息后 , 立 即放下 了武器 。 另有 三 名 联邦派奴隶主 电促林肯立 刻否 决弗里芒特 的命令 , 否 则肯塔基就会投到南 部同盟中去 。 其次 , 林肯免除 弗里芒特的职 务 , 与 他在 内 战 第一阶段 的奴隶制政策有关 。 前 已 述及 , 林肯 在 内战初是拒绝 解放奴隶的 , 在 他看来 , 弗 里 芒特之 解放奴隶是一种对 抗政府的行 为 , 也 是 一种越权行 为 。 按 照合众国法律 , 军 事指 挥官 没有颁布政治法 令 的权 力 。 同时 , 林肯认为 弗 里芒特 的作法太过 火 。 弗里 芒特不 仅没收其战 区内叛乱奴隶 主 的财产 +包 括奴隶, , 而且宣 布在西部对于 “ 持有武器 ” 入境者予 以枪杀 。 林肯认为 , 他 这 样做对 于恢复联 邦的统一很不 利 。 ! ∀ 年 3 月 # 日 , 他 写 信给弗里 芒特 说 ∃ ,’8 · · … 没 收财产 , 解放 有 叛国 罪 的奴 隶 主 的 奴隶将会 惊动我们 南部拥护 联邦 的朋友 , 使他 们转而 反对 我们— 或许会破坏我 们在肯塔基 州所 具有的相 当有利 的前景 。 ” , 同一 个月 , 他对 弗里芒特的 夫人说 ( “ 这是 一场 为维 护联 邦而 战 的战争 。 弗 里芒特将 军不 应把黑 人间题 牵扯 进 来 。 ” 从 这里看 出 , 林肯罢免 弗里芒 特 的职 务 , 也是 为了有 利于恢 复联 邦 的统一 。 总的说 来 , 林肯罢免 弗 里芒特 , 马克思 抨 击林 肯罢免弗 里芒特 , 都 与 他们各 自对 待奴 隶 制 的态 度 、 与 自己 的立场 有关 。 如果林肯在 当 时赞成 弗里芒特 的法 令 , 那 么其做法会使人 迷 惑, 同样 , 如果马克 思对 于 林肯罢黝 弗 里芒 特 之举不 予 以 抨击 , 则会 令 人费解 。 在林肯免除麦克累 伦职务的 问题上 , 马克 思 则持肯定 和赞扬的态 度 。 关于 麦克 累伦的统帅才能 , 马克 思 在多篇 文章 中作 过论 述 。 在 《美国近事 》 + ! ∀# 8 # 8 # ∀, 一文 中 , 他指 出麦克累伦 “ 除了大失败 之外 , 他最 害怕的 是大胜利 。 ” 在 《美国战场 的形 势》 一 文 中 , 马克思 以确凿 的事实分析了麦克 累伦 的 “ 军事才 能 ” 后 断 言 “ 单是他 的指 挥 就 足 以断送最强 大和最有训 练的军 队 。 ” 不 过 , 马克思对 于林肯在 ! ∀ 一 ! ∀ #年任 用 麦克累 伦一事未多加指责 。 ! ∀ #年! 月∋ 日 , 他在 写给恩格斯的信中指 出 , 麦克累 伦取 得 了 军事上 的 最高 位置是 由于边 境奴隶州 参议 员对 林肯 施加压力 的结果 。 这个看法 是比较客观的 。 笔 者 认为 , 林肯任 命麦克 累伦为 联邦总 司 令 , 在北方 由于他指 挥无能而屡遭失败 , 甚 至 首都 也危在 旦夕的情况下 仍迟迟不 将他撤职 , 有如下原 因 ∃ 第一 , 正如马克思所分析的 , 林 肯任用麦克累伦是北 部民主党 人 施加压 力 的结 果 第二 , 与麦克累 伦善于玩弄手腕有关 。 仍 如马克思 所言 ∃ “ 麦克累伦善于 用审慎持重 、 沉默寡言和摆架子不 与人往来的 假面 具来掩盖 自己的平 庸 · 一他用组成 一个在 军事史上 空前 庞大的 总参谋部 的办法 在 高级军 官中弄到了许 多拥护 者 ” , 而 且 “ 善于在 军 队中为 自己 博 得 人望 。 ” / 林肯是在 仓促的情况下 领导 北方应 战的 , 对于 军官的 军事 才 能不 可 能作过 多的 考 察 , 因此在 军队中是 否 有 “ 人望” 便成为任 命 军官的一个标准 。 第三 , 林肯之 迟迟不撤销 麦 克累伦的军事指挥权 , 也出于 以下 考虑 ∃ 把 他 作为一个号召 者 。 关 于这 一点 , 从林肯在 ! ∀# 年对于军事的评 论 中可 窥 其一 、 二 。 他 说 ∃ “ 即使麦克累伦 自己不 能打仗 , 但他擅长使 别 人作好打仗准备 。 ” − 同年安提塔 姆 河 战 役 后 , 当有 人责难麦克 累伦 没有乘胜追 击 和俘获 南部 的李将 军 时 , 林 肯说 ∃ ,’8 · · … 当我恢复他 的指 挥权 时 , … … 是把 他当 作一个 组织 者和 防 御能手 来使 用的 。 ” 但 是 , 林 肯 一旦 认识 到 麦克 累伦的真 正无 能 时 , 便 毅 然罢免了他 。 对 于林肯这 一举措 , 马克思 这样评 论道 ∃ “ 林肯总统在 大势之所趋 和 人心之 所 向都不许再拖 以 前 , 是 从来不 冒险 朝前 走一步 的 。 但是 , 只 要 《9: ; < = “ 》 〔 ‘ 老阿伯 ’ + 阿伯拉罕 · 林肯, 〕 一 旦相 信 这样一种转 折 点已 经到 来 , 他就会采取某种突 然 的 、 尽可 能不声不 响的行 动而使 朋友和 敌人 都同吃 一惊 。 最 近 , 他 就 用极其平静的方 式干 出了 一桩 出人意 料 的事 + 指罢 免麦克 累伦总司 令 的职 务— 引者, 。 ” / 对于 ! ∀ #年 5 月林 肯默免麦克累伦的所有职务 之举 , 马克思 更是 赞不绝 口 , 认为 是 “ 林肯对 民主 党人选举获胜 的 回答 ” , “ 是 一个政治示威 。 ” 对林肯的外交 才能和外交政策 , 马克思也 有过评论 , 特别是在处理 “ 特伦特号 ” 事 件 上 , 马克思称赞林肯杜绝 了 英国政府企图 千涉 美国内战的可能性 , 避 免联 邦陷入双 重 战 争 中 , 从而拯 救了联 邦 。 通观马克思 在 ! ∀ 一 ! ∀ )年间所发 表的 文 章及与恩 格斯的通 信 , 对美 国战场 形 势 的 分 析 、 对于 格兰特 和谢尔曼将军 的军事才 能的赞 赏占有一定的 份 量 , 但是在 这些 文章中对于 林 肯的 军事天才和军事思想 却未 涉及 , 其原因不 得而知 , 不 过 , 马克思对 于林肯的盖棺 定论 是 非常深刻而 精 辟 的 , 他 写道 ∃ ,’8 · · …他 + 指 林 肯, 是一个这 样的人 , 既不 为艰难所威吓 , 也 不 为成 功所 陶醉 , 不 屈不 挠地 向他 的远 大目标 迈进 ” , “ 用慈祥心怀 的光辉 调 和严 峻 的 举 措 , 用幽 默的微笑照亮被热情所蒙蔽 的景象 , 谦虚 、 朴实地 做 他的伟 大的工作 ” , “ 一 句 话 , 他是成 功地成 为伟大而 又不 失其为 善良的 + 下转 第#∀ 页 , 次经历 , 它打破 了 一些 曾经 束缚美国 的戒律 , 难 以避 免地导 致美国更频 繁 、 更 直接地介入西 贡政治旋涡 , 从而 促使它 在越 来越大的程度 上 把南越 的事务变成 美 国的事务 。 最后 , 吴 庭艳 从维 护 自己 的统治地位 出发不 止 一次地阻碍 了 美国扩大军事干涉 , 这在美 国派 遣地面 战 斗部 队间题和 驻 越军事人员数量 问题上 表现 得很清 楚 。 相反 , 军 人政权从 总体和 总 的 趋 势 上 说 , 却无条件地欢 迎美国军事干 涉升级 , 乐意 将主要 的战争 负担推 到美 国肩 上 , 而不 担优 美 国成为南越 的绝对 主 宰 。 这一 变化 无疑促进 了 美 国越 陷越深 的趋势 。 将被越 南战争 搞得焦头 烂额 的约 翰逊 总统后来不 无理 由地总结说 , 支 持 倒吴政变是美 国所 曾犯的最 大错误 。 〔注 〕 . (− > > 卡欣 ∃ 《干涉 》 , 纽约 3 !∀ 年 版 , 第 4& 、 )) 、 )4 、 4了3 、 )∀ 、 ∀ ! 、 了4一 ∋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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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 查德霍夫 斯塔特 ∃ 《美国政治 传统 》 8 纽约阿尔弗 雷德 · 诺福公司 , 3 ! #年版 , 第 # &页 。 % 0 刘柞 昌 ∃ 《美国内战史 》 , 人 民出版社 , 3 ∋ !年 版 , 第#∋ ∋ 、 #) ! 、 # ∋4 页 。 ( 严 钟 奎 ∃ 《林肯是废奴 主义 者吗Δ 》载 《世 界历 史 》 3 !# 年第 期 8 −国/ > 朱鸿思 编译 《马克思恩格斯论美国内战 》 , 人 民出版社 , 3 ))年版 , 第# 、 #∗ ∀ 、 #)Α 、 #&& 、 #∀ ∗页 。 / ∗ > 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