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不好当,这点丰田其实早就应该有所体会,比如在国内总有人喜欢把关于丰田的各类新闻冠以“XX门”,其实这点不难理解,只有老大的事情才叫“门”,老二和小三的事情也就马马虎虎能走窗户和下水道。比如同样是窃听竞选对手的消息,尼克松就载在“水门”上,同样是和小三有染,克林顿就载在“拉索门”上,但对某些人来说,这能算是个事儿么?所以,作为中国的新闻,我们没必要把丰田的事情轻易冠以“XX门”,它至少在国内还不是老大。
发生在过去几个月的一系列召回事件已经表明,要以一家日本企业做全球汽车产业的老大,丰田目前面临的挫折感还才刚刚开始。作为中国内资厂商而言,其实很应该全程记录这段时间丰田的遭遇和它的应对之策,那些有望在未来30年成为全球第一大汽车公司的中国内资厂商们应该明白,当有一天中国本土汽车品牌要成为全球老大的时候,我们会在全球几乎每个市场面临丰田今天的“尴尬”,不是你是否能做得更好,而是在于你是否碰触了他们的奶酪甚至他们的早餐面包。
写下“丰田能否突破美国的愚蠢”,并非空穴来风,上周,美国运输部部长一句号召美国人民停开丰田车的讲话导致丰田股价暴跌,这导致丰田市值减少了40亿美元!虽然随后这位聪明的部长收回了自己的讲话,但这种草率的讲话显然不应该是一位理性官员应该说的话。在过去几年中,丰田在美国市场销售了数千万辆车,其中只有几十辆被怀疑因为踏板问题发生事故。让我们稍微冷血地计算一下——假设这些事故中每次都造成1位车主死亡,考虑到有数千万丰田车主,这样计算,即使所有车主都驾驶有问题踏板的丰田车,其死亡率也仅为百万分之一左右。这个百万分之一的死亡率是什么概念?过去几年,美国的交通事故死亡率是百万分之 150,日本则仅为百万分之70,中国则要可怕得多,按照目前的统计数据,每1万人开车人就有9人会因为车辆事故死亡,这差不多相当于百万分之900的死亡率,目前我国的癌症死亡率也大约在这个级别——百万分之800~900。相比开车,其实吃阿司匹林更危险,目前全球服用阿司匹林的患者,死亡率是百万分之280!当然,与美国、日本不同,我认为中国因为交通事故死亡的多数都是车外的行人。但对比上面的数据你就不难明白,丰田是在为了百万分之1的危险召回数百万的车辆。其即将开展的召回、全球质量控制小组的成立以及丰田章男的多次道歉,应该能够得到百万分之999999利益未受损车主的谅解。
我无意为丰田的召回开脱,为设计不良的产品开展召回是理所应当的,对消费者提供必要的补偿也是必要的。但目前的报道已经把这种召回上纲上线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比如法国媒体说这是压缩成本的后果,但问题是,此次出问题的踏板显然比没有出问题的踏板结构更复杂,如果一定要说,那也是零件复杂性增加的后果,是本地化生产的后果。国内有所谓专家说这是丰田平台战略的恶果,对此,我相信那些内资厂商的老总并不会因此而减缓自己迈向平台战略的步伐——当丰田为这种平台战略付出代价的时候,我们的的多数内资厂商连建立这样的平台都还没找到门道呢——你东拼西凑的各级别全球车,如何去建立平台呢?
此次丰田在美国栽的跟头不是第一个,大约20多年前,初次进入美国的奥迪也曾面临车辆突然加速的投诉,但最终证明是“聪明”的美国车主因为没有分辨清楚油门踏板而恶搞了一把奥迪,但就是那么一次恶搞,导致奥迪的销量曾经下滑80%。正如我前面所说,丰田也肯定不是最后一个,虽然此次韩国媒体大张旗鼓地宣称自己的产品如何了得,丰田或者日本制造如何不济,但能这么说的前提是现代汽车距离全球老大还有段距离,等现代汽车成为通用、福特下一次破产的掘墓人之时,会突然加速的很可能就变会变成韩国现代的车型。
至于中国,我倒希望能看到未来30年的某一天,美国运输部长也号召美国人停用中国的汽车,就像日本政客号召日本人停止吃中国饺子,美国政客号召停止进口中国轮胎,欧洲政客号召停止穿中国产服装一样。别天真地认为美国人会在正常交通事故死亡率百万分之150的情况下为了百万分之一的某车型消费者投诉而动用政治资源去维护消费者权益,他们维护的不是某车型的消费者利益,他们是在尽责地维护美国国家利益——比如作为美国国有企业通用汽车的利益。作为此次召回的波及国,我不认为丰田会因此而产生很多看客期待的那种变化,该热销的产品仍然会热销,该实现的80万辆销量仍然会实现,不会更好也不会更坏,短期来看,丰田仍然会是全球汽车产业的老大,而下一个有望取代它的会是品牌多元的大众汽车,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大众汽车应该从此次丰田的召回中找到前车之鉴,别让自己成为“老大诅咒”的下一个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