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高超音速导弹将如何改变战争的未来？

今年5月，中北大学的一个研究小组通过计算机模拟方式得出结论，中国最新的高超音速导弹几乎可以摧毁美军在水面上航行的所有舰艇，其中包括其杰拉尔德·福特号航空母舰及其战斗群。

研究人员在这次研究中建立了模型并进行了20余次模拟战斗，并在此期间从偏远地区（例如覆盖中国北部和东北部分地区的戈壁沙漠）发射了24枚高超音速导弹，以打击在模拟情景中无视中方反复警告，而执意靠近中国南海领海内岛屿的美军航母战斗群。在这场模拟战斗中，高超音速导弹在发射策略上表现出了非凡的独创性，其中包括复杂的三波攻击，旨在欺骗和战胜美国航母群的密集防御系统。

其中一组导弹已经拥有了新的名字，即“航母杀手”，其中最新型的是“东风-27”导弹，它也是“东风”系列高超音速导弹中的一员。这款导弹在2021年中国国防部军力报告中首次被提及，据信其射程可达5千至8千公里之间，而这已经是洲际弹道导弹的射程。这款导弹在近日试飞成功，其飞行时长为12分钟，飞行距离达2100公里。

在2023年2月泄露出来的一份中国报告指出，这款导弹旨在增强中国的能力，以便将受到威胁的美国目标置于第二岛链之外——第二岛链是指菲律宾海东部的海上边界，包括日本的小笠原群岛、关岛、硫黄列岛，以及美国的马利亚纳群岛等等，并延伸至新几内亚西部。

事实上，在美国战争专家看来，高超音速导弹是中国军事进步最明显、最令人不安的标志，而中国在这一领域内取得的快速进展，令五角大楼感到震惊。这些能够破坏航母的导弹的战略重要性主要基于两点：一是它们使中国能够实现威慑和限制美国海军在太平洋行动的长期目标，二是这是对抗美国导弹防御系统的理想解决方案，因为中方一直认为这些系统破坏了它的核威慑能力。

美国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高超音速导弹有时被定义为能够超过音速5倍（5马赫或者6125千米/时）的导弹，但这只是其定义的一部分，因为自二战以来，许多装置都已经能够轻松超过这一速度，其中包括那些洲际弹道导弹（其速度可超过22000千米/时，即大约18马赫），但是，现代高超音速导弹能够以这样的速度沿其弹道机动，而这曾是一种谁也想象不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够成为可能的能力。

至于任何其他类型的弹道导弹，即使其运行速度超过音速，敌方雷达也不需要跟踪它，而只需要研究其弹道，因为其弹道自它发射那一刻起就是恒定的，不会发生改变——它从发射点以巨大弧线的形式发射，然后穿过大气层进入太空，然后再次返回大气层击中目标。这种预期弹道使得敌方雷达能够准确确定这些导弹的弹道，并在此基础上展开防御。

对于高超音速导弹而言，其机动能力给它带来了多项优势，首先是该型导弹将有能力绕过拦截防御导弹（同时其运行速度比后者更快），还能绕过敌方雷达覆盖区域，通常情况下还会绕过各种形式的障碍物，而无论这些障碍物是什么——是山峰、建筑物还是其他任何物体。

至于第二项优势——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优势，则在于该款导弹能够将其行进方向转变为接近地面的低轨道，同时还能保持其速度，因此，敌方的预警雷达一直要到攻击前不久才会被触发，从而使敌方没有时间作出任何反应，因为感知导弹存在和开展地面防御响应之间的时间，远比导弹到达袭击目标所需的时间更长。

令人震惊的滑翔飞行器

中国似乎在这一领域内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最近，其高超音速滑翔飞行器“DF-ZF”也已能够投入服役。该款飞行器的飞行速度介于5至10马赫之间，此外，它还能够执行“极其复杂的机动”，以避开敌人的防御。

高超音速滑翔飞行器是在高超音速范围内，向敌人输送爆炸有效载荷的仅有的两种技术之一——第二种则是高超音速巡航导弹。在这样的情况下，该飞行器将被安装在弹道导弹载体上，以将其提升至接近大气层或大气层上方的位置，然后任其独自下降，并利用其在大气层上方获得的势能，将自身加速至高超音速极限，同时在运行中保持低轨道和机动性。从理论上来讲，中国的“DF-ZF”可以打击韩国和日本境内的任何目标，包括存在于该地区的美国航空母舰及基地。

同样，俄罗斯人也在争分夺秒地研制这种行飞器。事实上，俄罗斯官方消息人士在去年便发布了能够携带核武器的高超音速滑翔飞行器的视频片段。俄罗斯塔斯社报道称，该消息发表自位于该国南乌拉尔的奥伦堡地区。

这并不是俄罗斯第一次公布此次武器。俄罗斯总统普京曾在2018年的演讲中首次展示了名为“先锋”的高超音速导弹，在当时，普京声称该导弹是“无敌的”，将其比作“流星”或“火球”，并表示它能够执行高度机动，使之“完全不受任何防空和导弹防御武器的攻击”。俄罗斯多次表示正在研发高超音速武器，以确保俄军在未来突破美国防空和导弹防御系统的能力。

俄罗斯“先锋”高超音速导弹的射程超过了6000公里，其核弹头的威力可超过2兆吨（即2000千吨）TNT当量，相比之下，在二战期间轰炸日本广岛和长崎的两枚原子弹的爆炸威力也分别没有超过15千吨和20千吨！

可怕的“匕首”导弹

除此之外，俄罗斯总统普京公布的俄罗斯“匕首”空对地导弹，也是俄罗斯在2018年为其武器库新增的6种武器类型之一，并且该款导弹已经成功地突破了测试范围，并将高超音速技术带入了战场。到目前为止，该型导弹已经在乌克兰战争中不止一次使用，而其首次报告的使用发生在2022年3月18日，当时，“匕首”导弹摧毁了德拉廷地区一个据称是乌克兰武装部队的地下武器库的地点。而在次日，又发生了一场类似的袭击，此后又在同年的4月和5月发生过类似袭击，自那时起，俄军使用“匕首”导弹的袭击便不断上演。

这款导弹的射程为1500至2000公里，它可以简单且非常准确地击中欧洲腹地的目标。此外，“匕首”导弹的机动性使其用途广泛，它的开发目标是针对机场、仓库、指挥中心等欧洲重要的基础设施，并对抗“萨德”等美国防御导弹，同时还要对美国航母和北约国家的舰艇构成威胁。而该导弹的飞行速度可达4900千米/时，其最高时速甚至可达12350千米/时，因此，很难对其发动攻击。

按照这样的速度，该款导弹只需要10分钟左右便能够达到其最大射程。此外，它从飞机到达目标的飞行路径是不规则的，正如这种类型的导弹一样，能够沿着其轨道执行机动。据俄罗斯消息人士透露，所有防空系统都无法探测到该型导弹，但是在“匕首”导弹上，这一点尚未得到证实。

是否存在针对“航母猎人”的防御措施？

由于其速度快、机动性强、飞行轨道低等特点，可以说，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防御系统能够击退此类导弹的攻击。美国国防部的官员曾表示，无论是现有的地基还是天基传感器，都不足以探测到并追踪高超音速武器，在这样的情况下，高超音速目标的亮度会比美国防御系统通常跟踪的目标暗10至20倍。

部分专家提出，空基传感器系统从理论上可以为防御这类武器提供可行的选择，但那是在未来，而不是现在。这种情况当然会发生，而且在战争史上也曾观察到这样的情况——随着坦克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首次出现，战争的进程出现了有利于英国的变化，尽管在一到两年的时间内便出现了反制武器，但是当前无法防御的新技术的出现，仍将赋予其创造者先发制人的打击优势。

所有这些进展都发生在一项重要的背景下，那就是美国在这一领域内仍然落后于中国和俄罗斯。事实上，美国海军、空军和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现在已有多个项目，并且正在开发一款名为“猎鹰HTV-2”的滑翔飞行器——据信其速度可达22000千米/时，但是这一点尚未得到验证，因为这些技术目前全部处于设计或测试阶段。

而这就意味着，美国（或者世界上任何其他国家）并不具备威慑武器或者强大的防御能力来击退这类导弹，而此类导弹也将给它们造成难题，鉴于其攻击具有两大主要优势：一是飞行时间短，从而会给反应的时间表制造压力，二是轨道无法预测，从而使该武器的预期目标具有不确定性，并增加在冲突局势中出现误判或者意外升级的风险。

最后一点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由于来袭导弹的目标并不明确，或者由于无法区分常规高超音速武器和核武器（至少是因为缺乏判断时间），可能会导致意外的升级。而这就意味着，对高超音速导弹打击性质的误判，很可能会成为在拥核大国之间引发核战争的原因，例如中国、美国、俄罗斯以及北约。

以美国和俄罗斯为例，其核学说承认，一旦确定攻击武器是核武器，那么该国便很有可能将此次攻击视为先发制人的核打击，并且通过发动核打击予以回应。因此，高超音速武器的速度将会增加局势的危险性，这是因为在最后一刻采取任何外交解决方案的时间都将急剧减少。除此之外，目前还没有关于使用高超音速武器的条约，而这种情况可能会导致全球恐慌甚至灾难，正如在1962年10月那场闻名于世的古巴导弹危机那样。

当然，高超音速导弹并非能够单独解决广泛冲突的关键，但毫无疑问的是，它将从现在开始改变战争的面貌，尤其是鉴于澳大利亚、伊朗、朝鲜、韩国、巴西、德国、以色列、印度和日本等其他国家也已经在努力开发此类武器。因此，世界正在为一种新型的战争做准备，而这种战争将在转瞬之间完成打击，也没有人知道这些新型导弹将把我们的命运带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