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去美元”，欧元正在成为俄外贸结算中最主要货币

当地时间2019年8月5日，俄罗斯莫斯科地区，俄总统普京当天主持安全理事会会议。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文 |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郑青亭

由于美国和俄罗斯之间的紧张关系不断升级，俄罗斯正在加快兑现总统普京的诺言——削弱美元在该国国际贸易中的作用。

这一转变是对俄罗斯经济“美元化”战略的一部分，以应对美国制裁持续的威胁。但是，尽管去年俄罗斯中央银行减少了一半的美元储备，但由于许多交易根深蒂固地使用美元，因此，贸易的“去美元”一直进展缓慢。

但今年，这一步伐明显加快。俄罗斯央行数据显示，欧元在俄罗斯出口中的份额已经连续四个季度上升，而美元的份额则大幅下降。现在，在俄罗斯与欧盟和中国的贸易中，欧元几乎超过了美元；在与印度的贸易中，卢布的使用量也在激增。但美元在进口交易中的份额保持不变，约为三分之一。

ING银行驻莫斯科的经济学家德米特里·多金（Dmitry Dolgin）表示，“不光是俄罗斯，俄罗斯的贸易伙伴也有强烈的改变的动力。”他表示，“欧盟现在也面临来自美国的贸易压力”，也在被迫减少对美元的依赖。

现在，欧元已经接近取代美元，成为俄罗斯向欧盟出口的首选货币，欧元第一季度的份额从一年前的32%上升至42%。

在俄罗斯总额68.55亿美元的年度贸易中，美元仍然占据一半以上，但在这些交易中，只有不到5%是与美国进行的。俄罗斯财政部长安东西·卢诺夫去年12月表示，俄罗斯要推行“去美元”的部分原因是，俄罗斯公司多达三分之一的国际支付被拖延，因为西方公司必须向美国监管当局确认是否允许交易。

在俄罗斯与中国总额为1080亿美元的年贸易中，欧元的份额也有所增加。早在2018年初，俄罗斯对华的出口结算还几乎没有使用过欧元，但到了今年第一季度，欧元的使用超过了三分之一。这一转变涉及大宗商品交易和大型政府合同。

伴随着双边贸易的快速增长，中俄正在大力推动本币结算。俄罗斯驻华大使杰尼索夫2018年12月12日称，当前，在中俄贸易中，使用本币结算的比例已达15%。“这个趋势不仅与美国制裁有关，而且反映了我们希望构建稳定额贸易结算体系的愿望。”

当被问到本币结算的具体商品时，杰尼索夫向21世纪经济报道指出，15%的比例完全不涉及能源贸易，主要用于机电、农产品等商品的贸易。“目前，我们还很难改变能源贸易用美元结算的局面，但未来可能会将本币计算扩大到其他领域，包括能源。”

总部在莫斯科的万丽资本（Renaissance Capital）的经济学家索菲亚·顿涅茨（Sofya Donets）表示，俄罗斯中央银行和其他银行的支付基础设施发展加速了这一趋势。

在俄罗斯贸易的“去美元”中，最显著的变化发生在俄罗斯与印度的总额110亿美元的贸易中。在两国达成本币互换协议后，卢布的使用已经占到俄罗斯对印度出口总额的75%。

“这种趋势可能会持续下去，因为其他货币交易的基础设施正在改善，”万丽资本的顿涅茨表示，“虽然俄罗斯没有办法完全放弃使用美元，尤其是石油贸易。”

俄罗斯审计和咨询公司FinExpertiza的研究报告显示，在2013年至2018年期间，俄罗斯使用美元外贸合同的结算比例减少56.1%，总额降至3880亿美元；欧元的结算比例增长至21.9%，等价总额达到1510亿美元；卢布的结算比例几乎增长至20%，等价总额达到1360亿美元；其他货币结算比例很低，仅为2.4%。

FinExpertiza董事会主席叶连娜·特鲁布尼科瓦指出，“外贸结算中放弃美元、使用卢布结算的趋势明显，这是保持俄罗斯经济更加稳定、避免受到制裁影响的方法。”

特鲁布尼科瓦还表示，“与主要贸易伙伴国也在自然而然地开始这一进程。例如，在对华出口结算中，卢布结算的比例增长4.2倍，从中国进口货物的人民币支付比例增长了7.8倍，而这都是削减美元结算比例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