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3月31日,在缅甸北部的胡康河谷,一名美军士兵弯下腰来给一名中国伤员点燃香烟。
这张照片以反映了二战时期,中美两军普通士兵共同反法西斯的战斗情谊而非常著名。以我曾从事新闻摄影工作的经验判断,这张照片动作协调,表情自然。相比于其他照片,带宣传意味的摆拍痕迹几乎没有,可以说摄影者抓住了决定性的一刻。
相比于上面那张照片,这张照片远没有那么出名,但意义是一样的。看上去这位美国老兄受得是外伤,还能抽烟。
军人之间点支烟,互相致敬与扶持,是很平常的事。
烟草近代兴起后,在士兵眼中,便与弹药一样变成军需物资。因为尼古丁有麻醉、止血缓解伤痛的同时,还可以消除疲劳,让人精神镇定,因此烟草天然地契合了士兵们的需要。曾看过老山下来的战士口述,在猫耳洞每人每天可以抽掉五包烟,香烟可以极大地缓解他们的心理压力。
作为心理压力最大的高级指挥官,只要一旦染上烟瘾,每临作战更是离不开烟草,如张发奎号称一支到底,点燃一支便会一支接一支地抽下去。还有薛岳,几天几夜不睡指挥作战,全凭白兰地及香烟支持。
陆军第四军九十师二六九团文书陈国华上士,九十多岁抽起烟来还一股凶狠的劲,一吸就不见了一厘米。
我当时钱不多,而且还要去看其他的还有老兵,只送了四条烟廉价的韶关红玫烟给陈国华。一个多月后他去世,我想再送,却没机会了。
陆军第四军九十师二六八团一营一连一排准尉副排长林观南,坐都坐不稳了,还是要抽烟。
年轻时烟瘾大的士兵到了晚年,上百岁犹自戒不了。如2013年我访问十九路军的陈明光老兵,问其为何一百〇三岁还不戒烟,期待长寿几年。他回答:你说烟薰肉放得久,还是新鲜猪肉放得久,我长寿的经验就是抽烟阿!
陆军第六十二一五一师野炮营一连观测兵黄福祥。老人性烈如火,他说自己不用火机,光靠脾气都能把烟点着。果然他最后去世的原因,居然是与摩托搭客仔吵架,气爆了血管去世。
不知道今年冬天的寒潮中,又要去世多少位老兵。图片里的老兵都去世了,有时啊,真想他们,就点一支烟放着,心里说:兄弟,来,抽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