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十九大顺利闭幕,习近平的「对台方略」已经很清楚。简单来说分为两个部分,一是在立场上坚持「一个中国原则」和「九二共识」,坚决反对台独;一是在作法上,强化台湾对大陆经济社会的「融」,而不再以追求和平协议为诉求,因而没有政治安全上的「和」。
蔡英文的两岸立场依然如故,面对习近平的「对台方略」,所採取的作法是口惠,即「善意不变,不会走回对抗老路」,但立场坚定,即「不会在压力下屈服」。在政治上不会接受九二共识,而是坚持走分离主义的老路,主张台湾是个主权独立的国家,名字叫中华民国,持续在去中国化的文化教育上加速前进。简单来说:不追求政治安全上的「和」,继续政治文化上的「离」。
在十八大的政治报告中,北京还期盼两岸能够签署和平协议,追求两岸的「和」,但是如今面对一个以分离主义挂帅的民进党政府,以及另一个执着「一中各表」的国民党中央,十九大后北京的对台方略已经放弃追求两岸政治上的「和」,而是採取以「融」为主要战略,也就是以大陆的市场为基础,吸纳更多的台湾青年、企业进入大陆,这是一条以社会经济为主,也是大陆能够主导的策略。北京早期对台工作一句口号,「寄希望于台湾人民,也寄希望于台湾当局」;如今北京「融」的策略显示,已不再寄望于当局,而是直接面对、融入台湾人民。
另一方面,北京无法在台湾内部影响民进党去中国化的政治文化作法,但是会从外交军事上採行「压」的作法,在外交上拔除邦交国,在军事上强化军机绕台及军事威吓,以遏制民进党政府「离」的进展。
民进党政府自然会在外交军事上採取一些作为来抵挡北京的「压」,但由于台湾是民主社会,很难在政策上抵制北京拥有主动权的「融」的政策。然而民进党政府会尽力凸显「融」对台湾主体性的伤害,伺机制造内部分歧,而强化敌视大陆的正当性。
和、合、融3个字各有其意涵,且应是不可分的。「和」指的是环境、「合」需要的是机制、「融」代表的是人民。如果两岸没有和平,缺乏一个合情合理的结构框架机制,「融」就易沦为只是多数融少数、强势融弱势,最后变成一个「吞」的结果。
民进党政府对不起台湾的地方,在于坚持「离」的路线,但是又没有能力去抵抗北京在外交与军事上的「压」。从马英九到现在的吴敦义,国民党中央对不起台湾、也严重失职的地方在于,他们没有为两岸创造「和的环境」与「合的机制」,而容许两岸政治敌对状态仍然存在。在国、民两大党的主导下,「和合」的声音一直没有办法成为主流。
十九大后北京的「融」与民进党的「离」开始正式较量,「国民待遇」与「一边一国」也要过招。在外交军事上北京用「压」,以遏制蔡英文的「离」,而民进党则是「拖」以等待奇蹟。
两岸不应该较量或过招,而应相向而行,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共同合作发展。在「融与离」、「压与拖」的斗争中,两岸需要的是「和合」思维,而这也正是台湾内部政治光谱中最缺少的重要力量。
永远不要放弃「和合」的选项,这才是两岸应走的正道。
(作者为国立台湾大学政治学系教授、孙文学校总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