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永伟：南中国海不平静的未来

中国早点

北京一叶

蔡永伟

chuaew@sph.com.sg

南中国海近期波澜不断，已经紧绷一段时间的局势过去几天又有再次升级之势。

美军太平洋司令部上周五（22日）证实，美军六架战机上周二（19日）从菲律宾克拉克空军基地起飞，飞越有主权争议的黄岩岛附近的国际空域。

对于美国此举，中国国防部本周一（25日）晚上在其官网以答记者问的方式表示关切和反对，并强烈批评美军“以‘航行和飞越自由’为名，行推动南海军事化之实，威胁沿海国的主权和安全，破坏地区和平稳定”。

中国国防部也重申黄岩岛是中国的固有领土，为此军方将采取一切必要措施，维护国家主权和安全。此番强硬表态，暗含中国未来不排除动武的可能性。

随后，中国军方舆论又形容美军战机飞越黄岩岛是在“挑衅”，并指此举为中国扩建黄岩岛提供机遇，“好戏还在后头，不信等着瞧”。

此前，中美在南中国海的角力已逐步白热化，双方持续针锋相对，互别苗头。美国防长卡特先是在本月初以“日程问题”为由，取消原定本月中旬的访华行程，后来却在本月15日登上美国斯坦尼斯号航空母舰穿越南中国海。

中国不甘示弱，当天即高调宣布中央军委副主席范长龙赴南沙岛礁视察设施的建设情况。官方并未披露范长龙视察的是哪个岛礁，但有消息称，他到访的是永暑礁。两天后，中国海军一架运-8巡逻机首次公开降落永暑礁。再过几天，中国军方间接证实在本月12日再次试射射程达1万4000公里的东风-41型洲际弹道导弹。

综合中国的上述系列动作来看，军方除了展示永暑礁机场已具备为军用飞机提供勤务支援保障的能力外，更重要的是凸显中国军事捍卫南中国海岛礁主权的决心。

不过，中国显然也清楚，它在南中国海问题上所面对的外交压力正在加大，尤其海牙仲裁庭预计在下来一两个月内针对菲律宾提出的仲裁案作出裁决，而一般相信，结果会对中国不利。

或因如此，中国外长王毅连日来加强了外交游说，竭力在国际上争取他国理解。他先是在俄罗斯出席中俄印外长会议时，争取俄罗斯和印度对中国的南中国海立场的支持。

紧接着，王毅一连访问文莱、柬埔寨和老挝，并与这三个东南亚国家达成四项共识，其核心是南中国海争议不是中国和亚细安之间的问题，而问题应由直接当事国来解决。

中国舆论普遍肯定，中国在南中国海问题上争取国际道义支持的努力已初见成效。官媒《人民日报海外版》前天就在头版刊登评论予以正面评价，表明王毅此行“再次宣告美借南海挑拨中国与东盟关系、推动南海争议东盟化的企图破产”。一些专家甚至形容这是中国的重大战略突破，并举例说，就连文莱这个与中国有主权争议的国家，以及担任亚细安轮值主席国的老挝，都能理解中国的立场，其他国家为何不能？

然而，并非所有区域国家都赞同中国的外交游说。一些外交官批评中国利用经济实力换取支持的动作，形同干涉亚细安的内部事务，且在试图分化亚细安，而此举可能影响区域的稳定与安全，并不符合中国本身的利益。

尽管如此，可以预见，中国下来几周还会继续争取更多国家表态支持其立场。毕竟中国早已表明不接受不执行海牙仲裁庭的判决，因此届时必然遭到国际社会新一轮的抨击。

在国际政治上，一个规律是大国一般不乐意诉诸于国际法；小国则往往倾向于通过国际法，甚至借域外国家比如美国的力量来自保并寻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进而导致问题陷入僵局。

从宏观层面看，亚细安作为一个整体并非想与中国为敌。一个例证是两个月前美国和亚细安领导人在加州举行的非正式会议，虽然美国在会前试图炒热南中国海问题，但最终发表的联合声明并未提及。

不过，主权问题牵涉实实在在的国家利益，也牵扯民族情感，因此涉及争端的各方都不大可能退让，否则难以向国内交代。

所以，中美间以及中国与东南亚国家之间的交锋可能更加频繁。预计南中国海在未来一两个月不会平静，争端还将持续胶着，而如何管控擦枪走火的风险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