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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在林彪事件之后向全党的自我检查
送交者:  2019年04月25日07:10:40 于 [世界时事论坛] 发送悄悄话

  毛泽东多次说过:“不学胡志明,任何时候我都不下罪己诏。”早在1957年7月18日的青岛会议上,他对邓小平发言的插话就说过:“不能像胡老头(指胡志明)一样,罪己诏千万不能下。”那么为什么林彪事件之后,毛居然做了自我批评呢?


  老高按:说不尽的毛泽东,道不完的林彪。毛泽东辞世已经43年,林彪去世已经48年,仍然是当下人们最爱讨论的话题,是图书、论坛和视频的“票房灵药”,一两年前文革和林彪问题专家丁凯文多次接受我主持《历史明镜》节目的专访,自己后来也开设“文革史记”视频节目,一谈到林彪,就收视率飙升。
  当然,大家高度关注,各种说法也特别多,各种信息浩如烟海——是否靠谱,就难说了,需要特别谨慎地甄别,去伪存真。几年来不时在网上和社交媒体上流传“三叉戟黑匣子录音曝光”,完全是个假新闻、假录音——中国大陆学者蒋健,写过一篇考证长文《以讹传讹的林彪专机黑匣子》,从三叉戟什么年代开始装设飞行数据记录仪,中国从巴基斯坦购进的那一批三叉戟是否装有舱音记录器等等方面做了详细论证,彻底否定了林彪专机上有黑匣子,当然就更不可能有录音曝光。我当时主编《新史记》双月刊,全文发表了蒋健的长文;《华夏文摘·增刊》也发表了,被多家媒体转载,海外读者不难查到;但是真相永远没有不实之词传得快,传得广,尤其是国内读者,仍然在微信上流传“林彪专机录音”。
  还有一例:“君子可欺之以方”(孟子)。一位我非常敬重的学人,竟然也在文章中说林彪专机那天深夜升空后,围绕北戴河在天空转了一圈,好像一个大大的问号云云。此人不可能自己编造,一定是听到某种说法就信以为真了。
  每天经受铺天盖地纷至沓来的信息洪流的冲击,在开头的晕头转向之后,慢慢地,某些信息来源在我心中建立了信誉,其中的一位,是李丹慧。
  李丹慧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当代中国研究所研究员、华东师范大学冷战国际史研究中心研究员,并担任《国际冷战史研究》主编,她还有一个并非不重要的身份:她是沈志华的夫人(但在Google上查“李丹慧”,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个“沈志华的前妻”,是否确有依据?)。
  李丹慧这篇文章《林彪事件后,毛泽东向全党全国作的自我检查交代》,不是近作,李丹慧文中所述史实,也早有披露;但是这篇文章,仍不妨在此转发,丰富、深化我们对文革过程和变异、对毛泽东的心态和权术、乃至对中共“中央政治”(周恩来语)等等方面的认识。
  毛泽东多次说过“我是不下罪己诏的”。王若水《新发现的毛泽东》透露:“在审讯‘四人帮’之后,胡耀邦讲过这样一件事:毛泽东曾对毛远新谈到可能有很多人不赞成‘文化大革命’,当时毛泽东说,我们不学胡志明,任何时候我都不下罪己诏。”早在1957年7月18日的青岛会议上,对邓小平发言的插话就说过:“不能像胡老头(指胡志明)一样,罪己诏千万不能下。”为什么林彪事件之后,毛居然做了自我批评呢?
  我认为,毛一直不下罪己诏,确有他的道理。古代帝王,由于血统嫡传,权力具有天然的合法性,不用当心下了罪己诏后就会失去合法性,危及政权。通过下罪己诏还得够笼络人心,帮助他们渡过统治危机。而毛泽东如果下罪己诏,对他的统治有百害而无一利。因为在所谓无产阶级专政国度,最高领袖的权力并不具有世袭的合法性,领袖的产生是不断的权力斗争的结果,而且伴随着宣传自己的绝对正确,代表真理,无比英明。下罪己诏,承认自己的失误,就打破了“领袖是真理化身”的神话,势必引发“你正确才拥戴你,你犯了错误,就该别人取而代之”的舆论和行动。
  那么毛泽东为什么这次要做“自我检查”?因为此一时彼一时,此时全党全国引起巨大震荡,需要平息;毛泽东审时度势,断定在政治上的反对派(他认定的“反对派”或者“潜在反对派”)早已被清洗殆尽、或者俯首臣服,他就是检讨几句,也没人敢趁势起事,挑战其权威;相反可以表现自己的大度和“知错就改”。
  毛泽东的自我检查,是真检查吗?检查了些什么,自己承担了多少责任,承担到什么程度,自己反省认识了什么……看一看就明白了。但是,他居然检查“过关”了!一直到死,还是“伟大领袖”。


  林彪事件后,毛泽东向全党全国作的自我检查交代

  李丹慧,爱思想网

  “九一三”林彪事件发生后,面对全社会的震荡,毛泽东不得不就他所选定的接班人叛国出逃的问题向全党全国作一点检查交代。尽管毛所作的自我批评并未对“文革”的整体错误方针作出根本性改变,但他的这种表态,却使周恩来在一个时期内掌握了否定“文革”的主动权。
  林彪叛国出逃的“九一三事件”,给毛泽东以很大的刺激,使他半个月中衰老了很多,像是变了一个人。从1971年9月到1972年2月,他两次重病发作,而第二次更为危急。这样糟糕的病状,过去毛泽东从未有过。从第二场重病之后,他的身体状况再也没有得到恢复,行走困难,整日半躺在床上,靠吸氧输液维持。
  事实上,毛泽东这次的重病,既是肌体上的,也是精神上的。根据毛泽东的警卫队长陈长江的回忆,毛泽东此时脸色苍黄,一脸阴霾,是焦躁?是困倦?使人难以琢磨。看到卫士们他也不像往日那样主动说话,问这问那,而是不管见了谁,都板着面孔,没有一句话说,心情沉重。毕竟,如何向全党全国交代林彪的问题,已成为一块巨石压在了毛泽东的心头。就在传达林彪集团罪状的过程中,不断报来各地发生的不同反应:国家计委军代表苏静向局级以上干部传达中共中央关于林彪叛国出逃的通知时,出乎意外地没有遇到以往那种高呼口号热烈响应的场景,而是面对死一般的沉寂,良久,干部中甚至还响起了哭泣声。某野战军连队传达通知时,甚至有战士当场愤怒地拉开枪栓,要打死台上那个“诬陷林副主席”的“坏蛋”。如此种种,无论是“哀莫大于心死”,还是拒绝承认现实,各种反应都传递着一个令人窒息的信息———毛泽东自己必须向全国有个检查交代。
  在苦苦思索“文化大革命”以来历史的过程中,毛泽东终于下决心对自己的错误有所表示。以批判林彪为形式,他多次有保留地承认并纠正了自己的一些错误,做点自我批评,指示纠正了“文革”前期制造的“二月逆流”、邓小平等冤假错案,并支持周恩来主持中央工作。
  1971年11月14日,毛泽东接见参加成都地区座谈会负责人,谈话中反映了他“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矛盾心态。

  毛泽东(指着叶剑英说):你们再不要讲他“二月逆流”了。“二月逆流”是什么性质?是他们对付林彪、陈伯达、王关戚。那个王关戚、“五一六”,要打倒一切,包括总理、老帅。老帅们就有气嘛!发点牢骚。他们是在党的会议上,公开的,大闹怀仁堂嘛!缺点是有的,你们吵了一下也是可以的。同我来讲就好了。那时候我们也搞不清楚。王关戚还没有暴露出来。有些问题要好多年才搞清楚。
  周恩来:后来杨成武搞“大树特树绝对权威”,也是树林彪的。李作鹏搞了一个讲话就更厉害了,简直不像话了。
  毛泽东:问题搞清楚了,是林支持的,搞了一个什么“五一六”,打倒一切。搞得这一些人不能够检讨到家,抬不起头来。八届十二中全会,陈毅尽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我说你不要讲了。杨勇是怎么一回事?廖汉生为什么要抓?杨勇这个事情是林彪支持搞的,林对我说过,事后又不承认。……人还是少杀一点好。我们对反革命不杀,保存起来对党有益,因为他们是活证据嘛。国民党抓刘少奇、审判刘少奇的人,抓陈伯达、审判陈伯达的人还活着,这些都是证据嘛。


  虽然历史证明,林彪与“五一六兵团”毫无干系,“二月逆流”事件也主要是江青一伙搞的,但重要的是,毛泽东以这个方式间接宣布了为“文革”前期蒙冤的老帅们平反,原北京军区司令员杨勇、政委廖汉生也从关押中被释放。
  由于尚摸不清毛泽东这一表态的真实意图,叶剑英一直没有向曾被诬蔑为“二月逆流黑干将”、身患癌症的陈毅传达毛的这些意见。直到1972年1月6日,毛泽东再次对前来商谈工作的周恩来、叶剑英说:“‘二月逆流’经过时间的考验,根本没有这个事,今后不要再讲‘二月逆流’了。请你们去向陈毅传达一下。”叶剑英才匆匆赶到病床前告知病危弥留之际的陈毅。然而,陈毅已经不省人事,几个小时后便与世长辞了。
  1月10日中午,毛泽东突然临时改变中共中央政治局原定的较低的陈毅追悼会规格,只在睡衣外罩着大衣就冒着严寒亲自出席了北京八宝山陈毅追悼会。临时接到参加许可的宋庆龄和一批民主人士及柬埔寨西哈努克亲王等也赶来参加。追悼会改由周恩来致悼词。
  从1950年任弼时逝世后,毛泽东出席的追悼会唯有这一次。这是一个重要信号,表明了毛对他昔日战友的重新认可。他对张茜流着泪说:“陈毅同志是一个好人,立了功劳的。”“要是林彪的阴谋搞成了,是要把我们这些老人都搞掉的。”
  在八宝山这次谈话里,毛泽东还当众提到了邓小平,把邓和当时任中央政治局委员的刘伯承相提并论,说邓小平和刘少奇是有区别的,是“人民内部矛盾”。这是一个更为重要的信号。在场的周恩来立即暗示陈毅的亲属把这个评价传播出去,为邓小平的复出制造舆论。
  从1969年被“战备疏散”到江西,邓小平一直很谨慎地潜居乡下。和同时被打倒的刘少奇不同,他通过汪东兴实际上和毛泽东保持着间接的联系。这种状况当然是按毛泽东的意图安排的,他在那里埋下了一个可以起用制约林彪的棋子。而邓小平也很“懂事”地注意不卷入政治旋涡。在多事之秋,这种守规矩的表现是邓小平争取复出的最好方式。尤其是林彪折戟沉沙后,他提笔给毛泽东写信表明心迹,是林彪事件后正在孤寂中的毛泽东很愿意看到的,虽然现在的中央领导层在林彪事件中一再表示拥护毛泽东,但他仍然怀疑究竟哪些人还与林彪有暗中的联系,或是准备利用这一事件向他发难。他需要一个彻底与这一事件毫无关系的人。因此,邓小平的信很快得到了良性反应。毛泽东质问汪东兴:“你怎么不管人家啦?”指示:“他的事还要汪东兴管。”并且把邓小平来信批给中央政治局。往来的鸿雁传情,终于在第二年有了结果。
  1972年8月1日,邓小平听了第四次传达林彪事件的报告后,又提笔给毛泽东写信。信中说:“我在犯错误之后,完全脱离工作、脱离社会已经五年多快六年了,我总想有一个机会,从工作中改正自己的错误,回到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上来。”“还可以为党、为人民工作七八年,以补过于万一。我没有别的要求,静候主席和中央的指示。”
  8月14日,毛泽东对邓小平揭发批判林彪的来信作出批示,予以肯定。
  当日,周恩来主持中央政治局会议,传达了毛泽东的批示。邓小平复出指日可待。
  从1972年起,毛泽东先后在一批受到诬陷和打击的老干部及家属的来信上分别作出批示,同意陈云回北京,指示对谭震林、罗瑞卿、谭政、杨成武等一大批人或予以释放,或解放恢复工作,或按照人民内部矛盾性质酌情做出安排。他在批示中做自我批评说:“当时听了林彪一面之词”,“有些证据不足,办案人员似有一些逼供信。”还特别批准了陈云、王稼祥要求进行经济和外事调查工作的来信,又专门指示周恩来:谭震林“还是好同志,应当让他回来”。
  1973年12月12日至22日,毛泽东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再次肯定朱德是“红司令”,并作了自我批评。他说:“我看贺龙同志搞错了,我要负责呢。”“要翻案呢,不然少了贺龙不好呢。杨、余、傅也要翻案呢,都是林彪搞的。我是听了林彪一面之词,所以我犯了错误。小平讲,在上海的时候,对罗瑞卿搞突然袭击,他不满意。我赞成他。也是听了林彪的话,整了罗瑞卿呢。”“有几次听一面之词,就是不好呢。向同志们做点自我批评呢。”
  毛泽东还对“文化大革命”中的一些做法予以否定。尽管毛泽东的这些自我批评并没有对“文化大革命”的整体错误方针做出根本性的改变,也未反映出完全清醒的认识,有些说法更不符合历史事实,例如他把“全面内战”的总后台说成是林彪,但毛泽东的这些表态,确实使周恩来在一定时期内掌握了否定“文革”的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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