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河

  老舍先生写的《茶馆》中有这样一幕；清末年间，作为旗人的常四爷在茶馆里见乡下来的母女俩在茶馆里要饭，他要了两碗烂肉面给她们吃。当时有人说“这档事多了管不过来”。常四爷只是微微一笑。那么，常四爷是否该施舍要饭的母女？咳，那不是演戏嘛，主要是为了表现常四爷的性格耿直，有正义感。那么，清末现实中，日常生活中的旗人常四爷，见到满地都是要饭的，他也挨个给他们买饭吃？这……能否这样回答：特定情形下，比如他正好在茶馆里喝茶，见到此情此景，掏钱买两碗面条给要饭的也说得过去。这也就是说，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就是表现一下同情心，不必为此抬杠。

  可要是那母女是属于多多少少类似诈骗的那么个团伙的，装可怜骗取路人的设施呢？我真不是为了抬杠钻牛角尖。清末那年头儿要饭的有没有这种情况咱不清楚，但当今国内，就是在北京街头，这种情况是大家公认的——很多要饭的就是这样的团伙。前几年北京地铁里总能见到搭帮（一般是男女两人，并有身体残疾）要饭的。他们还带着录放机放着悲切的音乐，衣衫褴褛，口中念念有词，慢慢穿过各个地铁车厢。现在地铁里看不见这种有组织进行要饭挣钱的团伙了（我曾看过不少相关报道揭露真相）；有人说被政府取缔了，也有人说地铁车票有时间限制了，他们一整天待在地铁里要花不少钱。

  我认为，有组织的团伙通过要饭挣钱，在北京还是有的。今年春节初二那天，我与好友到东北去。在二号地铁站边上就看见一位身有残疾的妇女在乞讨。

  你看她穿戴还挺干净，服装质地还真不错。我不能不怀疑她是个职业要饭的。记的六年前也是春节；我那时在北京市区里的各个庙宇转悠，曾看见过身有严重残疾的小伙子在乞讨。从他们伤残的情形看，有可能是从小故意被人弄成这样的。其中一位小伙子还装备着放凄惨音乐的收录机。

  这次春节在北京探亲访友，曾在中关村附近看见一对老年人在路边乞讨。他们看起来是老两口的样子；老爷子躺在担架上，身上盖着棉被，一脸病容的样子（并不瘦），老太太坐在地上，见行人过来就作揖。她面前的破搪瓷缸里有些钞票，十元或五元的也有。他们有个应该是他人给写的“广告”，上面写着老爷子的各种病。脑梗塞、冠心病、高血压等等写了一大堆；哪种病看起来都没什么治愈的希望。“广告”上说明，他们是来北京看病的，现在贫病交加，一无所有。

  我问他们从哪里来？老太太说是从河南农村来的。在问他们晚上住什么地方？说是澡堂子。我当时说“你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回家吧”。老太太念叨着，说那也得要些钱才有路费。老太太说的是实话吗？或许我这么想很没同情心。如果确定老太太说的是实情呢？我是不是该当“常四爷”？《茶馆》里常四爷给乞讨的母女买烂肉面，那可是要表现耿直的常四爷的同情心。你能说他“可别上当受骗”，那母子是职业要饭的吗？可我却面对这样的疑问。哎，自我解套吧。我假模假式地给了几块钱，默默的走了；真要是这两位老人是带有诈骗性质的乞讨者，那就算我自己骗骗自己吧。

  这北京城里有没有真是生活所迫，万般无奈要饭的？呵呵，什么事情都别说得那么绝对。就是美国纽约曼哈顿岛街头，各种各样的乞讨者还不是很常见？问题是，我纠结在他们乞讨是不是带有诈骗的性质。平心而论，现在中国大陆整体物质生活水平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难以想象会有民不聊生的灾荒年间大批活不下去的农民外出乞讨的情形。

  其实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之前，当时各个大城市中都有很多乞讨的团伙。这些团伙的头儿确实通过残忍的手段，将拐来的孩子弄残，让他们成为职业要饭的。团伙的头儿就这样赚黑心“份子钱”。呵呵，“旧社会”的现象在“新中国”再现了？我这样讽刺显得无聊。难道现在中国大陆社会和以往有什么质的区别吗？现在中国大陆社会道德沦丧，什么事都会发生。当今谈中国大陆道德沦丧，请不要用“最”字，多多的用“更”字。

  在国内见到要饭的是否是否该当常四爷？看您站在什么角度看待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