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河

　　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反正我认为很多事情，你想得再周全，觉得什么情况都估计到了，事先准备得再充份，到时候还会来个意料不到，特别是在美国生活。我就以大家都说滥了的考汽车执照为例发发牢骚，但愿读者有耐心读下去。

　　公司里有个女老中要去考驾照。来美国十几年了，为什么现在才去学开车？过去住在纽约市，交通方便，用不着开车，现在搬了家就得会开。她练得很勤奋，反应也很快，英文当然也不成问题，毕竟来美国十几年了嘛。开得自我感觉不错了就去考驾照，事先把一切路考的细节都想好了，考驾照的书看了又看。那天早上由先生陪着到了考路试的地方。车子开到指定地点后，丈夫就离开下车，只能远远地站在那儿祈祷。考官是个黑人妇女，英姿飒爽地走过来。这位女老中出于礼貌立刻从车里出来点头哈腰，没想到我们的黑美女过来不由分说，拿过记录本就是个大叉子！说了句，“不及格！”，那神情跟杀死一百万“共军”那么解恨。第一次路考就这样还没考就悲惨的失败了。为什么呀？在考官发布命令之前，考路试的人是不准擅自从车里走出来的。没想到吧。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女老中来到公司这个骂，边上的阿力听的很留意，因为他妻子刚才中国大陆来不久，也准备考驾照。太太英文不好，听力不行，这增加了路考的困难。他更得把一切路考的细节都想到。轮到他带着老婆去考驾照那天，阿力反复叮嘱太太各种考试细节，特别说到“不要太有礼貌”，离开车子傻乎乎地迎接考官。

　　阿力退到路边看着考官进了汽车和妻子对话。她千万别一句都听不懂呀！还没想好该怎么祈祷呢，考官已经从车里出来了。得，他心里一沉，完蛋！车还没发动就不及格，该不会是太“礼貌”了吧？

　　“他（考官）跟我要Ｉ．Ｄ（身份证），”妻子沮丧地解释。“我给他看练习驾照，他说不行，得要护照和绿卡才成。我们没带。”阿力很是懊丧，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就事先没想到？怎么能有如此低级的失误？

　　第二天他们又去考。这回该是万无一失了吧。可考官－－一位白人老先生，遗憾地摇摇头，“您的练习驾照过期了。”天！比头一天犯的错误还低级。只好再重新办一个练习驾照了。阿力心里这个窝囊，带着妻子去考路试，竟然还没发动车子就不及格。

　　过了些日子，在指定的时间、考场，阿力夫妇又去考驾照。远远看见一个雄赳赳的黑人妇女考官走过来。阿力不禁一阵紧张，该不是公司里的那位女老中遇上的那位女士吧？他现在已经无能为力，看着考官和妻子对话，只能“上帝保佑”、“阿弥陀佛”地乱念；跟着，考官出了车子扬长而去，留下妻子垂头丧气地坐着车里。“这回又怎么了？”阿力惊诧地问。太太没说话，把记录单递过来，上面写着“前挡风玻璃有裂缝，不能用这样的车参加路考”。“ＦＡＩＬ（不及格）”一词尤其醒目。目瞪口呆！是的，挡风玻璃上有个几乎看不见的小裂缝。考官这也注意到了？！你就是诸葛亮也算计不到这些呀。

　　“她（黑人女考官）先跟我要Ｉ．Ｄ。把我拿来的文件都递过去，她就喊道：‘我只要Ｉ．Ｄ！’看过身份证，她又说一句‘ＰＥＲＭＩＴ（准考证）’。我又把文件都给她看。这个黑女人就大喊一声：‘我只要ＰＥＲＭＩＴ！等验完了证件，以为可以路考了，没想到她在记录上划拉了些什么，原来是挡风玻璃……”真是有些怒不可遏，阿力正要发作，妻子先歇斯底里，“我回国啦！不在这儿受气了！她（考官）简直是无中生有。”

　　“别，别这样赌气！我们到美国来过日子，早就做好思想准备了。报怨有什么用？想办法解决嘛。”阿力口中安慰妻子，心里给自己打气，深呼吸着找考官问该怎么办。得到的回答是，两个钟头后立刻开着合格的车子来路考，否则再去约定下一次路考时间。怎么办？什么怎么办，赶紧找朋友换个车子再去参加路考。

　　这回总算让开车了，并且在一连串的ＧＯＯＤ声中通过了。阿力说，再去路考时，他的腿都抖。此前有了太多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