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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执政条件下美国国内阶级政治与国际局势
送交者:  2017年08月15日18:31:19 于 [世界时事论坛] 发送悄悄话

特朗普执政条件下美国国内阶级政治与国际局势

美国新任总统特朗普从参加选举、当选,乃至上任后的内政外交举措,均引起国际国内激烈争议。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的爆发,既是美国新自由主义积累体制的危机也预示着美国霸权积累周期的进一步衰落,国际政治经济格局面临着大调整大变革。放在这样大的历史和时代背景下,以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从阶级分析和不同阶级依托的生产和生存方式、经济发展态势等角度,能对特朗普的当选,美国的内政外交举措、中美关系乃至国际关系的走向有一个清醒客观、基本的判断和认识。

特朗普执政条件下美国国内阶级政治与国际局势

美国新任总统特朗普是商人出身,竞选总统之前毫无从政经验,且负面评价居多。从他参加选举、当选,乃至上任后在短时间内连续颁布包括“限穆令”“退出TPP”在内多达几十项的行政命令,都出人意料,引起国际国内的巨大争议。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的爆发,既是美国新自由主义积累体制的危机,也预示着美国霸权积累周期的进一步衰落,国际政治经济格局面临着大调整大变革。在这个时刻,特朗普这样一个充满争议的政治人物就任总统后对美国政局和国际局势有何影响,举世关注。

一、美国的阶级阶层现状

分析特朗普的当选,首先要对美国的阶级状况进行考察。

1.美国工人阶级的状况及其日益恶化的生产、生存环境

美国是当今世界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也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之一,但美国社会的阶级分化严重,贫富差距相当大。20世纪70年代以来,新自由主义思潮登上历史舞台,它反对国家干预,强调自由主义,反对福利国家,主张福利个人化,保障的责任由国家转向个人。同时,垄断资产阶级为了获取更高的利润,把一些传统的产业转移到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这就使发达国家内部出现了产业空心化的趋势,大批传统工人丧失工作岗位。在这种背景下,美国社会贫富差距急剧扩大,社会阶层流动日趋固化,中产阶层人口比例大幅度下降。据统计,美国的中产阶层人口40年来首次跌破美国人口总数的50%。国家新增财富流入中产阶层家庭的比例从1970年的62%降低到了2015年的43%。同时,在过去15年里,美国中产阶层的平均财富下滑了28%(杨泽宇:《2015年美国中产阶级社会现危机》,《经济观察报》2016年2月21日。)。目前,美国0.1%的富人与90%的平民所拥有的财富不相上下。美国收入最高的1%人口目前赚取了全国税前国民收入总额的约20%,而在1978年时这个比例不到12%(《美国贫富差距远超中国》,《参考消息》2017年2月15日。)。与此同时,美国的工人阶级生活也日益艰难。美国农业部每年都会进行一项全国范围的调查,以统计处于饥饿中的人口。2016年的调查数据显示,6%的美国家庭,约1800万人一直受到温饱问题的困扰。另有约3000万美国人不时遭遇没有足够食物的尴尬,加在一起共有4800万人,几乎每七个人中就有一个人在某个时刻吃不饱。这个数据实际上低估了问题的严重性,因为调查对象并不包括流浪者和流动人口(《美国为何有数千万人吃不饱》,http://news.xinhuanet.com/local/2016-03/22/c_128819856htm。)。

美国工人阶级内部结构也发生了很大变化。美国工人阶级内部有大量的拉美裔移民和非裔美国人。他们是劳动力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充当廉价劳动力,工作往往集中在建筑业、农场、餐馆等低收入行业中。不但工资很低,而且缺乏安全保护,也没有医疗保障。在美国媒体和社会舆论中,从未停止过攻击外国务工人员、移民和有色种族,认为他们容易犯罪,夺走了美国人的工作,滥用美国的医疗和福利体系等。随着国际金融危机的深入发展,美国国内经济不景气,一些企业也试图通过精简裁员来减少成本的支出,对象就是作为中层管理者的“白领阶层”,这导致数以百万计较高收入工作的流失。另外,美国劳动者中约有40.4%的人为临时工,无社会保障。这些非正式工作包括合同工、派遣工、长期兼职者以及独立签署合同提供服务的劳动者。过去八年在奥巴马的执政下,美国的失业率已经跌至4.5%,创历史新低,这一切似乎表明美国经济已经向好的方向发展。但美国知名的财经博客网站刊文称,这一切是假象,94%新增就业都为临时工,且兼职率又创新高,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平均工资没有大幅增长(《美国就业真相:94%新增就业是临时工》,http://mt.sohu.com/20161227/n477077196shtml。)。

2.美国资产阶级结构的基本情况和新发展

19世纪末20世纪初,资本主义进入垄断资本主义阶段,形成了许多垄断财团和金融垄断资本阶层,如美国最为有名、实力较强的洛克菲勒财团、摩根财团、第一花旗银行财团等。二战后,资本主义进入国际金融垄断资本主义阶段,金融垄断资本、大财团的形态在当代也有了很大变化,垄断财团进一步向国际金融垄断资本转型,美国十大财团都拥有强大的金融实力,美国经济的各个部门无不受各大财团的控制和支配。洛克菲勒财团以大通曼哈顿银行(该银行已于2000年和摩根银行合并,组成摩根大通银行)为核心,拥有纽约化学银行、大都会人寿保险公司等百余家金融机构。这些大财团通过金融机构又控制了许多企业,涵盖航空运输、化学、汽车、军工、冶金、电信等诸多领域,成为金融资本控制工业资本的典型形式。

除了这些垄断大财团、大家族以及一些大农场主外,美国的资产阶级还包括高级管理人员、高级官员、高级知识分子阶层。他们通常依附于垄断财团,在资产阶级中占有特殊的地位,如知识分子阶层的上层,包括知名教授、专家、顾问、高级律师等。在美国,大财团和政府掌控着众多的官方、半官方的大学、基金会、咨询研究机构、顾问团和顾问委员会等,知识分子上层的一部分是统治阶级的高级“智囊”、高级“脑库”,是资产阶级不可缺少的部分。金融资本的发展还造就了资本主义新的社会阶层,被称为美国新的“统治阶级”,这个新的统治阶级主要由投资银行、养老基金、对冲基金和私人募股基金的主管和经理构成。高级管理人员、高级知识分子、高级官员之间也经常相互流动,存在着“旋转门”现象,譬如美国前国务卿,知名的政治家、外交家、国际问题专家基辛格曾担任洛克菲勒基金会特别研究计划主任,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希拉里夫妇曾从事律师职业。

二、美国的阶级政治与特朗普当选

分析特朗普的当选,还需要对美国由新的积累机制所决定的阶级阶层政治进行深入考察。

1.金融垄断资本的新积累机制及与此相关的利益政治

20世纪90年代以后,美国的金融部门就成为最重要的利润来源,美国通过主导全球化,建立了一种新的资本金融化积累模式。这种模式的特点是美国建立以美元为主导的国际货币金融体系,支撑着美国的对外债务,而美国债务规模继续推动美元发行,形成了一个循环。但输出国外的巨额美元如果不能得到有效控制,就会冲击美国经济,造成美国经济动荡,因此,美国国债成为吸纳流到世界各地美元的重要工具。同时,美国也需支付大量的国债利息,长此以往,也是难以承受的。因此,为了维持美元的霸权地位,只有不断地定期“剪羊毛”,制造他国金融动荡,才能对国外持有的美元和美国国债进行削减,这样才能保持收支平衡。金融垄断资本依靠这种积累模式获得大量垄断利润,构成其核心利益。为了维护美元霸权和这种核心利益获取机制,金融垄断资本必须在幕后推出政客,在国内制定减税、放宽金融监管等新自由主义政策,在国际上建立军事霸权、政治霸权、经济霸权等,在全球建立军事基地,掌控重要战略、能源要地;主导国际经贸规则制定,推动经济自由化、金融自由化,打开发展中国家大门;定期制造地缘政治事端,以及“颜色革命”等,配合其加息、量化宽松等经济金融手段,周期性地制造相关国家的金融经济危机,促使美元回流,洗劫相关国家的财富。

2.美国金融垄断资本利益政治与特朗普的当选

垄断财团是美国真正的统治集团,它们通过金钱操纵总统竞选和国会改选,争夺政府要职和国会席位,从而左右政府的内政外交,虽然垄断财团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也有利益分歧,不同财团在垄断资本金融化程度上有所不同,实力大小和势力范围不同,利益和相应的政策取向也有所不同。这种不同也反映在政党政治上,一般认为,共和党代表美国犹太金融资本集团、石油大亨及军火商等实体垄断资本,民主党代表本土工商资本利益。但在国际金融垄断资本主义阶段,他们的利益和势力范围也越来越融合,都主要靠美国的金融霸权和金融化的积累方式获利。民主党和共和党都是资产阶级政党,两者没有本质的区别。正如马克思指出的:“我们在这里得到了一个像数学一样精确的证明,为什么资本家在他们的竞争中表现出彼此都是虚伪的兄弟,但面对着整个工人阶级却结成真正的共济会团体”(《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20页。)。美国学者迈克尔·帕伦蒂指出,民主共和两党常被称作“无意识形态差异”的两党。两党在涉及国家核心利益时立场和步调空前一致,为了维护美国庞大的商业帝国的利益,彼此心照不宣(〔美〕迈克尔·帕伦蒂:《少数人的民主》,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213页。)。

美国还大力发展各种非政府组织、利益集团组织,金融垄断资本通过这些组织多层次、多渠道、全方位、网络化、适时化地介入国家政治生活。垄断财团利用它们的金融家、企业家及经济学家等,组织各种基金会、委员会、协会等公众团体,针对当前美国的财政、金融、外贸等经济问题,提出有利于财团的各种建议意见,并组成院外游说集团,左右美国政府的内政外交政策。所以,无论所谓的民主制度形式多么发达,大垄断资本依旧可以影响和支配国家政权和政治生活,最大限度地使国家政权为自己服务。在这张有形无形大网的笼罩下,无论是个人出身或是职业经历,美国的政治人物都很难摆脱垄断资本的影响。金融垄断资本的资本新积累模式和核心利益获取机制不可持续,最终导致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的爆发。危机中贫富差距不断扩大,工人阶级的生存困境加剧了美国的社会矛盾,各种不满情绪和极端思想产生。在这种统治形势下,出现政治极化现象,在统治阶层中一般会诞生左翼、右翼等几种思想和竞选施政纲领,并集中于某些政治人物身上作为代表参加选举竞选总统,供垄断资本这个国家大董事会阶层选择。但这样的政客推出的竞选纲领一般只管承诺,不管兑现,或者说兑现的只是有利于金融垄断资本阶层的部分。

特朗普和希拉里同属资产阶级的右翼,差别在于个人身份、性别和具体竞选纲领的不同。民主党传统上被认为是美国政坛“左派”,希拉里在竞选纲领中还提出了扩大就业机会、提高最低工资标准、进一步推进奥巴马的医疗改革进程、改革税制使富人缴纳应有税款、加强对华尔街的问责与监管等看似左翼的主张,但以她与金融垄断资本、华尔街的联系,这套主张只是竞选口号,即使真的当选也难以兑现。特朗普主张聚焦国内、呼吁变革,承诺让美国再次强大,主张减少金融监管、减税、重振基础设施和制造业、打击非法移民等,他的个人风格赢得了一部分垄断资本阶层和一些中下层美国人民的支持,特别是他的打击非法移民政治议题,有效转移底层民众的斗争视线,避免把矛头指向垄断资本和资本主义制度。

3.美国工人阶级的阶级意识与特朗普的当选

特朗普的出现和当选,不仅是危机时代垄断资本的选择,也是美国工人阶级力量和阶级意识现状的产物。

在新自由主义资本金融化积累体制下,美国的工会力量一直受到资方和政府的打压、渗透和控制,劳动的临时化和非正规化使劳动者难以成立工会维护自己的权益,工人阶级缺乏组织和教育,阶级力量薄弱。工人阶级不仅生存、生活条件恶化,也日益碎片化和分散化,地位进一步下降,阶级意识日渐薄弱,只有地域、肤色、种族等身份认同。他们只能非理性地在资产阶级内部选择代表人,寄托希望。特朗普的支持者主要是没有上过大学的中年白人男性,这类人文化程度不高,经济上比较困难,政治上没有影响力,发出的声音得不到关注,却持白人至上主义,把怨恨和不满倾泻到少数族裔身上。特朗普大胆且强有力的形象能给一些下层群众以某种希望、慰藉和依靠;无从政经验,口不择言、直来直去这些负面特点,与政客的虚伪、做作形成鲜明对比,人们反倒赞扬他坦率、真实。有相当多的普通民众认为,他既然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就会知道怎么拯救美国经济,与外国谈判做生意。他们幻想特朗普能给自己带来改变、带来工作,认为他有其他候选人都不具备的带领人民走出困境的能力。

三、特朗普的内政外交政策与国际局势

虽然霸权地位处于衰退之中,美国仍然是最强大的资本主义霸权国家,其新自由主义金融化资本积累机制是在全球化条件下形成的,然后作用于全球;其国内政治影响着国际局势,或者说国内政治与国际政治相互塑造、相互作用,因此,特朗普的内政外交政策与国际局势是互动的。同时,作为金融垄断资本前台人物的特朗普,其内政外交根本的使命和任务在于服务、服从和修补、修复这种资本积累体制。

1.特朗普的内政举措与金融垄断资本的新积累机制

特朗普在竞选施政纲领中一个重要承诺是让美国再次强大,重振美国实体经济,加强制造业和基础设施建设,再工业化,以带来新的经济增长和就业、工作机会。这种承诺能否实现?金融危机后,美国奥巴马政府已经采取了一系列旨在振兴美国制造业的再工业化措施,试图实现经济增长重心从虚拟经济向实体经济的转变。但美国再工业化战略收效甚微,其中的原因包括较高的劳动力成本,海外资本回流的困难,长期地去工业化造成的工业集聚破坏、产业链不完整,基础设施落后和老化等难以适合制造业发展要求等。金融垄断资本已经形成了获利的路径依赖,近年来美国经济出现了复苏迹象,但本轮复苏并非“再工业化”带来的,而是深度依赖“再金融化”的“食利型增长”。这一模式主要依赖金融地产泡沫及其带来的财富效应,因此不仅不可能带来持续的经济增长反而进一步加剧了美国经济金融化的程度,使美国的经济复苏走在通往新危机而不是新繁荣的道路上。(张晨:《再工业化,还是再金融化?》,《政治经济学评论》2016年第6期。)再工业化战略不能成功,根本原因在于这项战略与当前的资本积累体制在根本上是冲突的。以美元主导的国际货币体系,贸易逆差是其必须承受的后果,不然市场上就没有足够的美元供应,就不能形成循环,但保持逆差,就不能保持美元币值稳定,这就是美元的特里芬悖论和难题。如果要强力推进再工业化,那就意味着这个积累体制的瓦解,这将威胁到金融垄断资本的根本利益。特朗普的竞选和施政纲领中还有许多举措,譬如减税、加强基础设施和增加国防开支。在美国财政极为困难的条件下,幻想依靠减税使资本投向实体经济、基础设施建设带动经济增长拉动就业是不现实的,垄断资本更热衷于金融化牟利,投资有更高现金流和回报率的项目,这些都是自相矛盾的奇怪政策混搭。

特朗普的各项政治举措、仇视穆斯林移民的法令引爆了一场与司法机构之间的糊涂战,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弗林因为与俄罗斯关系问题而辞职,特朗普本人也不断抨击记者和媒体,引起一片哗然,这些举措看似让人眼花缭乱,但正如上文所指出的,美国总统和政治人物要受到金融垄断资本和美国政治体制的制约,况且特朗普是一个有个性且初入政坛的新人,难免有一个磨合期。人们也逐渐发现特朗普上任后,他竞选时一些标新立异的表态开始回收,在逐渐靠近美国以往的政策,并且在维护和兑现对金融垄断资本有利的政策方面执行力较强。他的一些出格言行,或许只是一个精明商人的策略,金融垄断资本和美国主流白人群体的利益不能触动,受损了要有说法,但危机积重难返,只能把目标瞄准外来移民、有色人种和更为边缘的群体,这样动静大、见效快,能快速获取政治资本,这也是危机时代资本主义把阶级矛盾说成文化、文明、种族冲突的惯用方法。奥巴马曾高举“变革”大旗上台,但在对民众有益的政策上变革了多少?美国一家媒体报道,美国威斯康星州普雷里德欣的居民们原本是支持民主党的,他们在2012年投票支持奥巴马,因为他承诺将给他们的生活带来改变,但改变并没有来到他们身边。所以去年他们投票给了另一个承诺要带来改变的候选人——一个亿万富翁,特朗普。如果四年后承诺的改变又没有出现,他们会投票给下一个承诺改变的人(《特朗普支持者等待承诺兑现》,《参考消息》2017年2月14日。)。这种承诺会无限期循环下去吗?这种积累体制可以无限期修补和循环下去吗?答案令人怀疑。据美国经济学家莱西·亨特估计,现在美国各种债务的总和超过69万亿美元,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已从2000年的294%升至370%。(《美国难逃债务漩涡》,《参考消息》2017年3月13日。)这种资本积累体制的弊病已是难以修补,它的衰落和解体也将是美国霸权的瓦解。

2.特朗普的外交举措与金融垄断资本的新积累机制

经济上,特朗普在竞选时主张聚焦国内、提倡贸易保护主义等,主张反全球化,上任后还签署行政命令退出TPP。美国正是凭借全球化才建立起新的积累体制,是全球化的最大受益者,在上升期可以允许一些国家搭便车,在衰落期,因为经济和财政危机,则要精打细算,敲打盟国,指责别国操纵汇率等,这其实是想让盟国和别国更多地让利。至于退出TPP,美国是想把多边贸易谈判变成双边,更具针对性与对手谈判,使美国利益最大化,重塑自己主导的全球化规则和秩序。这些都符合特朗普的精明商人本性。在政治上,特朗普在竞选时声称不同意把美国的民主和自由价值观推广到全世界,表达出对美国维持海外利益的冷淡;还声称美国不应插手中东事务,不应在中东国家身上乱花钱;他还曾指出美国维持在东北亚军事合作既费钱又无用,此类言论使人们认为他将采取战略收缩的政策。但金融垄断资本的积累体制正是建立在美国在全球重要战略能源地区的军事存在上的,有了中东石油,美元就有了货币锚,金融垄断资本能允许放弃吗?不能。日本也曾经担心特朗普会放弃奥巴马的亚太再平衡政策。中国是最大的发展中国家,美国对中国有着巨大的战略疑惧和制度偏见,中国的不断发展已被其视为对美元霸权的最大威胁。美国能退出亚太吗?上任后,特朗普在会见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时,把美国与日本的联盟称为“和平与稳定的基石”。特朗普的首席战略顾问班农将美中关系定义为对抗性质,并预言南中国海未来五到十年必有一战;美海军计划在南海寻衅闹事,或进入中国岛屿12海里区域内航行;美国又加紧在韩国部署萨德导弹系统。在特朗普政府提交的新财年预算中,其中军事预算大幅增加540亿美元。法国媒体称,在充满争议的总统任期初期之后,特朗普似乎逐步又回到了美国外交政策基本路线。

因此,中国要对中美关系和国际局势有清晰清醒的判断和认识。20世纪90年代,美国经济持续增长,一方面是信息科技繁荣带动经济发展,另一方面是苏联解体、东欧剧变时,美国人用几亿美元就收购了这些国家大量的资产。这次繁荣,主要还是劫掠了苏联、东欧的财富。我们要从纷繁复杂的政治现象和政治人物虚虚实实的言论举动背后看到其政治经济本质。美国的这次衰落和危机,其积累体制的修复,是需要劫掠一个或多个国家财富的。因此,我们要看到:其一,美国会继续在朝鲜半岛、南海、钓鱼岛、台湾等问题上对中国施加战略压力,这些事关国家主权、领土完整、和平发展地缘环境等方面的核心利益,我们要坚决维护。其二,美国主要的战略目标还是中国在不断发展中积累的巨大的国民财富,我们要在金融安全、经济安全、政治安全方面多下内功,注意选择适合国情的社会主义经济、政策制度安排,注意金融和经济安全,特别是要关注人民币资本项目自由化问题以及混合所有制改革中公有制经济的主体地位维护问题,要防止国有资产被证券化、资本项目自由化,给国际垄断资本的金融“剪羊毛”创造机会和战略通道。近期,萨德入韩事件,金正男刺杀事件,缅北战事又起,美国看似又在重演制造地缘政治压力和加息预期、给目标国制造政治经济混乱动荡、驱赶资本回流完成“剪羊毛”循环的老游戏。不过,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增强,中国抵抗世界政治经济金融风险的能力增强。只要中国自己不犯战略性的错误,一定能经得住美国的政治经济金融压力。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副研究员)

【察网(www.cwzg.cn)摘录自《世界社会主义研究》2017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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