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解放军驻香港部队在夜色中从深圳出发，接管英军在香港的兵营;米字旗降下、卷起打包，五星红旗升起，迎风舒展;彭定康和查尔斯王子在雨中登船离开香港;……这一幕幕尚在眼前的清晰画面，转瞬之间居然已经过去了20年。在中国共产党建党96周年纪念日，庆祝香港回归祖国20周年大会暨香港特别行政区第五届政府就职典礼在香港举行。
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习近平莅临大会。新一届香港特别行政区长官和主要官员进行了就职宣誓仪式。习主席结束监誓后，发表了重要讲话。我认为，这个讲话非常好。习主席说：“此时此刻，站在经过岁月洗礼、发生沧桑巨变的香江之滨，我们抚今追昔，感慨万千”。的确，香港的故事不仅仅是今天的故事、未来的故事，它首先是一个历史的故事。不了解过去就难以了解今天和未来，这个断语用在香港，再合适不过。香港回归祖国20年，有些老话需要重复，有些以前没说过的话也不得不说。
习主席首先讲到了鸦片战争后割地赔款的屈辱，讲到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经过艰苦卓绝的斗争赢得了民族解放和独立。这些历史事实应该经常重复讲述。它的背后，是幽深的历史岁月和辽阔的历史空间。那是中国人不容忘记的历史屈辱，也是英国等西方列强难以销毁的历史耻辱柱。历史结论如下：那是一群新兴强盗蛮横无理、明目张胆地使用暴力对一个悠久、伟大文明的野蛮掠夺。除此之外，其他一切解释都是恬不知耻的谎言和狡辩。
习主席指出，邓小平用“一国两制”的方式，通过外交谈判，“香港回到祖国的怀抱，洗刷了民族百年耻辱，完成了实现祖国完整统一的重要一步。香港回归祖国是彪炳中华民族史册的千秋功业，香港从此走上同祖国共同发展、永不分离的宽广道路”。我完全同意这个评价，尤其注意到香港回归祖国是“实现祖国完整统一的重要一步”，“永不分离”等用词，显然，这样的表述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实现“中国梦”的背景下，具有不言而喻的针对性。
习主席指出，“一国两制”是中国的伟大创举，“是中国为国际社会解决类似问题提供的一个新思路新方案”。这个表述很有新意，它意味着“一国两制”不仅仅是“中国特色”，也将成为中国给世界提供的“中国方案”之一。换句话说，类似朝鲜半岛的统一问题，也可以借鉴中国“一国两制”的做法。因而是我们对于未来的世界有了更大的想象空间。当然，“中国方案”能否发挥有效作用，还要看中国自身做的是否好，也就是说，至少要看“一国两制”在香港的贯彻落实效果。对此，习主席实事求是地说：“一国两制”需要在实践中不断探索。“当前，‘一国两制’在香港的实践遇到一些新情况新问题”。习主席列举了国家主权、历史教育、法律制度、经济增长、民生发展等多个方面，都存在亟待解决的问题。
香港回归祖国20周年之际，习主席讲话中提到：“依照中国的传统，男子二十谓之弱冠，今天就是香港特别行政区的成年礼”。“成年礼”的说法意味深长，我们可以延伸解读为，对于某些香港人，20年了，该懂事了，该长大了。对于祖国来说，也该换一个与以前对待“小孩子”不同的方式来对待和要求香港了。如何不同?习主席说：第一，“一国”是根，“一国”是本，“任何危害国家主权安全、挑战中央权力和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权威、利用香港对内地进行渗透破坏的活动，都是对底线的触碰，都是绝不能允许的”。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比方说，外国情报机构利用香港的特殊地位大做文章、暗中手脚、玩弄阴谋手段的行为，已被列为“绝对不能允许”的范畴。
习主席还指出：第二，要始终依照宪法和基本法办事，“宪法是基本大法，是全国各族人民共同意志的体现，是特别行政区制度的法律渊源”。将宪法列在“基本法”之上，是一个必然的常识。之所以要明确提出，是对某些人颠倒宪法与基本法地位的警示：不能将基本法与宪法对立，更不能将基本法本末倒置地凌驾于宪法之上。我相信，在习主席的这个讲话之后，对于某些在现实中已经发生的香港与国家主权之间的法律症结，中央政府将基于宪法至上的原则，做出新的司法解释或司法调整，从而进一步理顺国家主权与香港特别区的法律关系。
香港的经济发展是一个重要问题，对此，习主席特别强调香港要利用好背靠祖国的独特竞争优势，抓住难得的机遇，不要错过大好时机。也就是说，在中国走向世界，“一带一路”宏伟计划正在逐步展开的背景下，香港实际上具有比其他地方更多的优势。只要香港认清现实、把准方向，与祖国一起发展，同中华一同崛起，将会前途无量。因此，习主席接着指出香港社会和谐稳定的重要。如果香港陷于政治内斗、即便以前有一些家底，也经不起长期内耗，从而痛失良机。只有团结一心，香港才会成为香港人的美好家园。更重要的是，这种团结不仅仅是香港内部的团结，同样也是香港和全国人民的团结。为此，习主席说，“中央有关部门还将积极研究出台便利香港同胞在内地学习、就业、生活的具体措施”。我认为，这个精神将使得香港的“特别”，与全国的“一致”形成良好的平衡。恰如“一国”与“两制”，香港与祖国必须形成清晰的、一致的共同基础，才能使得“特别”不至于成为破坏因素。“一国”与“两制”需要厘清根本原则，“特别”与“一致”也要建立良性、互补的辩证关系。
习主席在香港回归祖国20周年庆祝大会上的讲话语重心长。看到了香港回归祖国20年来存在和出现的问题，指出了香港未来发展的方向，成为下一阶段指导香港工作的重要方针。同时也对香港寄予厚望，希望香港在国家最终统一、中国更加有效地参与国际事务方面，起到积极的示范作用。我们相信，只要香港深入领会讲话精神，照此方向与祖国齐心协力，一定前程似锦。
2017.07.01
【刘仰，察网专栏学者，著名作家、评论家，中信改革发展研究院资深研究员。本文原载于微信公众号“刘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