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河

  我看到一则一年多以前的报道，说“墨西哥一中餐馆被指杀狗入菜引风波 500同行受创”。现摘编报道如下：

  墨西哥蒂华纳市发生中餐馆被指贩卖狗肉事件后，涉事“乐合福”(Lo Yen City)中式餐馆已遭勒令停业，附近500家中国餐馆受波及，营业额骤降90%。

  一家中餐馆的顾客目睹员工杀狗，把狗肉当成猪肉上菜，吓得报警，导致这家餐馆老板和四名员工被捕，其中包括三名中国人。在随后的扫荡行动，蒂华纳地区共有六家中餐馆被勒令关闭。

  报导说，一个顾客在乐口福餐馆(Lo Yen City)后面听到狗哀嚎，于是探头张望，看到两个厨工正在杀狗，打算充当猪肉来炒面，于是打紧急求救电话报警，促使有关当局展开调查。警察发动突检，在餐馆厨房发现有几只狗被关在笼子里，垃圾堆里有一只被砍头的小狗。餐馆老板称：“我承认杀狗，可是狗肉是我自己要吃的，不是给顾客吃。”几只幸存的狗由兽医带走。调查人员也对厨房冰箱里的肉取样，以确定是什么肉。

  蒂华纳餐馆协会主席表示，该事件已严重影响蒂华纳所有餐馆形象，为维护当地餐馆质量，协会将逐一审核这些中餐馆，确保每位员工都接受正规训练，确保杀狗事件不再发生。蒂华纳位于美墨边界，从圣地亚哥市区驾车前往，仅需30分钟，是不少南加州居民周末两日游的休闲去处。当地华人约8千人，而具华人血统者更达3万，中国餐馆林立，生意兴隆，没想到狗肉事件爆发后，消费者拒绝上门，生意一落千丈。

  华人认为这是单一事件，多数中国餐馆仍是正派经营。他们说在中国部分地区习俗是习惯吃狗肉，但并非常态，多数中国人仍然被教育要爱护小狗，绝非杀狗贩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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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报道我首先认为报警的顾客夸大其词。有关“看到两个厨工正在杀狗，打算充当猪肉来炒面”纯属想象。“看到”并不等于“已经”。如果此家餐馆真的把狗肉充当猪肉卖给顾客，警方可以进行调查，然后按照法律条文办事。通过报道我得到这样的概念：餐馆员工杀狗，把狗肉充当猪肉给顾客吃。这是事实吗？另外，我相信狗肉的成本比猪肉高，怎么会用狗肉充当猪肉呢？或许杀狗吃违反当地法律？可我未见有关报道阐述当地是否有不许杀狗的法律条文。也许杀狗可以归到“虐待宠物”的罪名中。

  但不管怎么说，中国餐馆员工在餐馆内杀狗的新闻出来后，当地中国餐馆生意大受打击，所有餐馆都收到波及。消费者拒绝上门。看来美国人和墨西哥人是从心理上极其反感吃宠物狗的。他们对狗的观念与中国人绝对不同。

  餐馆老板说“我承认杀狗，可是狗肉是我自己要吃的，不是给顾客吃”绝对是实话。遗憾地是他没有考虑到墨西哥人和美国人对宠物狗的观念。其实我在“上山下乡”的时候吃过不少次狗肉。我们自己养狗，到时候就杀了吃肉。中国就这习俗。但到了外国就要考虑人家的观念啦。您吃狗肉不要紧，事情张扬出去，整个城市的中国餐馆都遭殃。

  这餐馆老板是不是刚从中国来的呀？这么明目张胆的杀狗吃？这下您跳进黄河洗不清啦。人家一听说你吃狗肉，顿时觉得你是个怪物。我在美国这么多年，从来避免和美国人谈论“中国人吃狗肉”这个话题。大多数美国人不会设身处地地为中国人着想的。你想跟他们解释“中国老农民当年穷得没吃没喝，养狗吃肉大家认为天经地义”，他们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你越解释他们越反感。这事情，你让“老美”一年到头见不到油水，成天吃糠咽菜，他们那时候就理解了。饱汉不知饿汉饥嘛。

  下面我摘了段网上有关吃狗的评论，一笑。

  说到吃狗肉，中国人并不算最积极，有韩国人替我们在世界面前顶缸呢。2002年韩日世界杯前，保罗-麦卡特尼宣布他要抵制这届杯赛，理由？“韩国人吃狗肉，太可耻啦！”

  这时候，其实可以安抚一下麦老，哪怕是传统中国人，其实也不以狗肉为珍，所谓“狗肉上不了酒席”。传统中国人观感里，肉分等级，狗肉就不上大雅之堂；鲁智深在五台山下酒肆里，问店家要牛肉吃，店家没有，鲁智深自己积极探索，发现店家正煮着狗肉，店家解释说“怕你是和尚，不吃狗肉”，可见当时狗肉比牛肉更市井气；鲁智深吃狗肉也豪迈：蘸蒜泥撕着吃，很乡野。

  其实吃狗肉真是古已有之，下里巴人的食品，战国名刺客聂政、荆轲的哥们高渐离、刘邦麾下大将樊哙，都是杀狗吃肉的好手。因为古代肉食匮乏，动不动就饥荒人相食，有什么就吃，顾不上文明了，狗是上等的肉食来源。爱吃的人自然提倡“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台湾干脆现在还管狗肉做“香肉”。

  当然啦，别看西方现在反吃狗肉觉得太残忍了，其实19世纪之前，法国人也吃狗肉；德国人把狗肉当做羊肉的替代品；瑞士人吃切片狗肉，甚至墨西哥人和罗马人传统里还有熏狗肉。

  说到底，在世界尚未解决温饱问题前，大家来不及喂养宠物，先得满足自己；而狗肉在三不五时有饥荒的时代，实在是太完美的蛋白质来源了。